“呃……怎么回事？”
夏云清揉着胀地发疼的脑袋慢慢睁开眼睛，却猛地吃了一惊——怎么眼前突然变成一片广袤的草原了？！自己方才不还是在稷下学院的小屋子里么？！
“别担心，这里是我创建的‘梦境。’”一个柔和温润的声音在夏云清身边响起，夏云清转头一看，是庄子的笑脸。
庄子大师仿佛有一种能让人迅速平静下来的魔力，夏云清学着他盘坐了下来，疑惑道：“庄子大师，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声怒喝吸引了夏云清的注意力：“孔丘！你别欺人太甚！”
这个苍老而走威严的声音，夏云清并不陌生——正是在“真我之泉”中出现在自己潜意识中的那个“心魔”，魔道界宗师中的宗师，姜子牙！
果然，此刻姜子牙还是以夏云清的外貌身影显现，然而只要往那里一站，自有一种无双强者的气度。
与姜子牙面对而立的，是依然笑眯眯的老夫子，丝毫没有因为被人直呼其名而动怒：“有老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乐？”姜子牙冷笑一声，“把我拉进庄周的‘大梦千秋’里面，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听到这里，夏云清顿时确认了之前自己在长城听闻的那则传说：姜子牙和孔夫子，他们曾是一对亲密好友，曾经求学于神族，并且共同抗击魔种，然而后来却不知为何分道扬镳。
“姜老头，稷下的创办者中，你的名字永远都是在里面的。”老夫子笑着盘腿坐下。
似乎知道在庄子创建的幻境中想要打起来是不可能的，姜子牙也没有犹豫，跟着老夫子坐下，同时金黄摇曳，“夏云清”的容貌逐渐褪去，变回了他真实的样子，同样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精瘦老者，长长的白胡子垂到了腹部，一双眼睛格外犀利。
“孔丘，我不跟你废话。”姜子牙说话依然毫不客气，“立方体我是不会给你的！”
“姜老头。”老夫子长叹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咱们第一次进神域时候说过的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两个白发苍苍的绝世强者，异口同声地说。不远处的夏云清听着，也忍不住内心激荡，这是何等豪迈壮烈的愿望！
齐声说完后，姜子牙的脸色也稍稍转霁，老夫子趁热打铁道：“姜老头唉，当初神族陨落后，咱们都觉得是实现咱们理想的时候了……”
“哼。”姜子牙冷哼一声打断了老夫子的缅怀，“所以你就建了这个破学院，守着这片废墟？！”
“姜老头啊……”老夫子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我看着时代变迁，看着王朝更迭，看着沧海桑田，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老夫子在这里顿了一下，接着两眼似乎冒出了两道实质性的金黄一般，大声说道：“以人为本！辉煌是人来创造的！”
然而姜子牙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表情摇了摇头，“这不还是你那番陈词滥调，什么人民至上，历史是普通人创造的，有教无类……哼，我就问你，你教出的那什么‘稷下四才俊’，还不是纷纷成为了君主手下的谋臣大将？你虚伪！”
稷下四大才俊，纵是夏云清在长城边疆的时候也有所耳闻：诸葛亮、周瑜、元歌、司马懿，四个从稷下走出的年轻才俊，在东土大陆东南几个割据政权中各为其主，一时风头正劲。
被提到自己的得意弟子，老夫子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得意自豪的表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关注的一直是才俊人杰，所以收的徒弟也是寥寥数人。”
“世人不也如此？”姜子牙反唇相讥：“被世人传颂青史留名的，永远只有少数，也正是他们改变了这个世界！”
“你错了！”老夫子言语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恼怒，“姜子牙，你一直都错了！创造历史，改变世界的，是民非君！”
“当年废了多少努力推翻了神族的统治，哪吒，杨戬，太乙……我现在闭上眼还能想起他们。”老夫子语气有点动情，“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就是要在人世间重新塑造一群‘神’么？！”
唉……
夏云清听到庄子在旁边微微一叹。这位面容清癯貌似年轻的大师还是那副不喜不悲的表情，只有一阵阵微风拂起他的短发。
听着两位宗师之间的对话，夏云清也隐约听明白了他们矛盾的所在，姜子牙似乎只想培育一些帝王将相，而老夫子则把目光放在广大人民身上。
而对于自幼在长安街头摸爬滚打长大的夏云清而言，老夫子的主张无疑更能引起他的共鸣。可是“附身”在自己身上的姜子牙，不仅多次拯救他于危难，还教会了他不少高深魔道，在夏云清心中亦是恩师一般的存在。
“孔丘，我们都老了……”姜子牙态度似乎有一些软化，“或许你是对的，或许你是错了，或许我们能创造比神族更伟大的荣光，或许我们会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不论结果如何，你和我都不会看见了。也许我们还在争的，只是当初那一口气吧！”
“姜老头，最近我和庄周在观星台上推演了很久，验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想。”老夫子突然面色凝重，“神族并没有消失！祂们还试图重回人间！”
姜子牙脸色也顿时一沉，他低头思索片刻后抬起头说道：“天书！”
“不错！”老夫子一脸担忧，“神族遗迹的异动也越来越频繁，脱胎于天书的血术也重见天日，列国之间的战火愈演愈烈，这些事情我总觉得不简单！”
“孔丘，你有何打算？”
“用立方体，重启稷下的通天塔！”老夫子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
“重启通天塔？”姜子牙皱眉片刻，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
“老友，咱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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