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玺登基，算是无人可选，李瑞被定罪通缉，路千夜路千余受了大赏，长京城的风言风语四起，路府成了只手遮天的权臣府宅。
“当年千夜的父亲承袭相位，也是流言四起，说我李秋蝉胳膊肘向外拐，甚至说我要做女帝的……”奶奶教我给小孩子做衣裳，“长京城的人，是最爱嚼舌根的，他们吃饱了饭，就爱说这些。”
女帝，奶奶这样的女子，其实是担得起女帝的能力的。
可是姜洲是个对女子并不是很善意的地方，他们虽然也对有才的女子尊敬有加，但从未让女子从政。
“姜洲可是从来都没有女子为政做到高位的？”我问奶奶，其实很遗憾，地球的封建王朝里，还有许多杰出的女政客，她们虽然在男人的王朝里昙花一现，却不是没有，“一个都没有吗？”
奶奶看着我，按停我手中的针线活：“别做女工了，我们清宵不是闺阁里的小女儿，奶奶与你说说大女子的故事。”
我们二人起身来，把针线布匹放在了石桌上，奶奶与我在院子里散步：“前朝开国的皇帝就是一名女子，她本是起义军首领的庶女，后来凭借自己的能力和筹谋，自己称了帝。”
前朝女帝束北潋，她的王朝只有一百多年，女尊位，她的女儿软弱胆怯，继承女帝把政事都交给男宠，因而荒废天下民不聊生，终被奶奶的父亲推翻了王朝……
“束北潋一生只有两个女儿，一个一心修仙求长生、一个没什么能耐，女尊王朝终于是昙花一现。”
奶奶说着，政事需要健康强壮的身体和耐心，女子的身体每月都有虚弱的时候，光是女尊，那是无法做到的。
但我还是很佩服这样的女子，简直就可以比作女尊小说里的剧情。
“男人和女人，各有自己的价值，我一直觉得，这世界求的就是一个平衡。”我对奶奶说，在我受的教育里，女子就该是和男子一样的人，不该优越、也不该低贱，“奶奶说得对，束北潋很大女子，但好像又偏颇了，所以失败。”
她转头来看着我：“清宵，你是最像我的女子，我希望你能和千夜一起，努力改变姜洲的朝局，女子，不一定只该深藏一生在大院里相夫教子。”
她们也可以从政、可以经商，可以功成名就、可以富甲一方……
是啊，可是我知道在这样的封建王朝里，那是不容易做到的事。
想了想清宜一生靠着千余活，柴屏郡主那样的才女只能孤单浪费着才华，万一我的女儿生下来也只能这样……
行吧，我试试。
————
路千夜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抱着他在院子里久久不撒手，人散去，纵使铠甲冰冷，我的心潮澎湃。
“好啦，让我去斜了盔甲，再和你好好说话。”路千夜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闻了闻，“好香。你那么香，我臭了好几天，孩子会嫌弃我的。”
我抬头看着他，笑了：“路千夜，他还没出生，就是个团子，什么也不知道，我不嫌弃你就是。”
“那不如夫人看着我泡澡，咱们进门去说话？”路千夜因我肚子大了不敢乱动，这可能是他最安分的时候，“以后还是别怀孩子了，我不喜欢。”
我笑了。
等他卸下铠甲好好沐浴完毕，他非要带我出府去，到了醉翁仙酒楼，我才想起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这里的美食。
“只有为夫记得夫人最爱吃美食，近来事多，好容易有了机会，一定好好吃饭。”路千夜牵着我的手上楼去，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样浓烈的香，“定是钟牧琛来过了。”
记得第一次我请路千夜吃饭时，我还没有退掉与李瑞的婚约，老爹一心要我嫁给李玗，我和路千夜竟然顶着所有人唾骂的风险来此吃饭。
“还记得当时钟牧琛看到你和我在这里时，那张惊讶的脸，想不到都成为回忆了。”我在屋子里转悠，推开了窗子，“等宝宝出生长大，一定也要让她尝尝这里的好吃的。”
他看着我，很是宠溺：“清宵，想不到所有的事，你都记得。”
那是自然。
“怎么小二还不上来换掉香，这个味道真的是不好闻，我还是喜欢郡主和你做的香。”
我说完这一句，路千夜的眼里一瞬间闪过一丝落寞，我察觉到了，赶紧问他：“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我没事啊，我去让人来换香吧！”他强颜欢笑对着我说，起身准备下楼，我牵着他的手不放，“我真的没事，清宵。”
我看着他分明不对，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的，千夜，我是你的妻子。”我绕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发红但隐忍的眼睛，“好的坏的，我都陪你一起承受。”
路千夜端起了我的脸，看着我：“我和你说，你一定不要伤心过度，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你必须答应我。”
我点点头，已经意识到了不好的事。
“小姨去世，这几日因为救你要紧，我没有来得及看着她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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