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晴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有些紧张，却又跟紧张有些不同，她一时也弄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情绪。
脑海里闪过的是别人对她说过的话。
胡杨说卫清对她不一样，小师叔说卫清太惯着她，好像身边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难道他真的喜欢……
“阿九，我是你的长辈，是你的兄长，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扛着。”
百里晴一顿，长辈……兄长……
原来他说的保护是这个意思，原来他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了。
是她多想了……
“阿九……”
卫清脸色发白，直直看着她。
百里晴回神：“我不需要你帮我扛着。”
说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师兄，你现在还没有我强，你拿什么保护我？”
床上的卫清愣住，张了张嘴想说话。
百里晴心里难受，不想戳他的伤痛，但是有些话必须得说明白。
“谢谢师兄保护我，但是以后这种用生命来保护我的事还是不要做了，我现在有能力保护我自己。”
一口一个师兄，生生把两人的距离扯远了。
百里晴继续说道：“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里没了动静，卫清眉心微蹙，闭上了眼皮遮掩住了眼睛里的神色。
他拿什么来护着她？
胡杨站在门口，把刚刚的话都听了进去，暗暗捏了一把汗。
这两人闹什么呢，怪吓人的。
这边百里晴离开浮云阁，刚一出来就后悔了。
刚刚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没了修为，本来就很难受，她还说那样的话来刺激他，而且他受伤也是为了她，那话说出去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没心没肺了？
百里晴纠结，想着要不要回去道个歉。
胡杨出来见她在院子门口踱来踱去，疑惑着走过来。
“小师尊还有事吗？”
“那个……没有了。”
还是等明日他心情好一点了再去道歉吧。
想着百里晴快步离开了。
刚走到一半，没想到遇到了孟佑，他神色匆匆从远处走来。
“师兄，怎么了？”
孟佑脸色难看：“芊芊出事了。”
说着拽着她往回走。
百里晴蹙眉，赶紧跟上他。
“发生了什么？”
“刚刚水悠梨过来了，发现看守的弟子都晕了过去，以为他们遇害，所以直接去叫了掌门师兄，一口咬定是芊芊害死了他们。”
孟佑顿了顿，看了她一眼。
百里晴心头直跳。
“然后呢？”
“水悠梨仗着掌门师兄在，伤了芊芊。”
伤了芊芊？
百里晴脸色骤然阴沉。
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来景虚苑找麻烦，还以为她变老实了，没想到时刻盯着她们呢。
看她脸色难看，孟佑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不仅是伤了芊芊。
百里晴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快步回到开景虚苑，那些人还没有离开。
看见她进来，水悠梨往掌门身后躲了躲。
“师父……”
掌门看向百里晴，难得对她态度和蔼。
“师弟回来了。”
百里晴蹙眉，心思完全不在掌门身上。
从刚刚进门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眼皮一直在跳。
“芊芊呢？”
掌门：“师弟在关禁闭期间去了哪里？”
百里晴不想理他，心里越发不安，厉声道：“我问你芊芊呢？”
在众弟子面前被师弟这样质问，掌门的脸色有些难看。
“伤害我云崖山弟子的贼人已经伏法。”
百里晴心头一震。
伏法？
孟佑把挡住的弟子推开，露出了院子中央的慕芊芊。
她躺在地上，周身全是鲜血，没有一丝生机。
百里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
“芊芊……”
她多希望地上的少女突然跳起来，抱着她的胳膊叫亲亲，说是在跟她开玩笑，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芊芊！”
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百里晴觉得像是被人夺走了呼吸，窒息得她快要晕过去了。
孟佑扶住她：“师弟，节哀。”
百里晴推开他，跑到了慕芊芊的面前。
她的胸口有一个大窟窿，鲜血还在不停地流着。
“芊芊。”
百里晴拍了拍她的脸颊，没有动静。
“师弟，节哀。”孟佑拍着她的肩膀。
百里晴打开他的手。
“谁弄的？”
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孟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师弟……”
百里晴抬起头来，红了的眼睛满是杀气：“我问你谁弄的！”
孟佑沉默。
百里晴推开他，看向掌门。
躲在掌门背后的水悠梨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
“谁弄得？”
掌门蹙眉：“此贼人残害我云崖山弟子，其罪当诛，难道你要护着她不成？”
“残害？”百里晴站起来，指着躺在地上的云崖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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