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石蒜儿敲门，惊慌失措地站在李授衣寝室门口叫唤招财。
招财被吵醒，立时起了身去开门，见到了她，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还有脸上赫然在目的红印子。
猜测是有人对石蒜儿下狠手欺负她，招财揽住她的肩问：“是谁打你了？去拿东西敷敷，我替你去打回去。”
“是我！”嚣张的声音自行承认，陈惬惬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大摇大摆凑近招财。
施凝蕊与她的随身婢女微儿随其后。
握草！这阵势，是来打架的。
招财知道陈惬惬缘何来，却不明施凝蕊的意图，自己与她素来无冤无仇。
她扫了眼娇弱的石蒜儿，决定自己单打独斗，管她陈惬惬、施凝蕊有几号人马！
陈惬惬双眉下压，上眼睑提升，下眼睑紧绷，一见招财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区别，对着她尽管骂尽各种难听的话：“张橘如，你真贱！像你这样的女人应该去当娼，你祸害王爷，令他牵连受罪，罚没俸禄，如今连官职都停了，真是祸害遗千年！贱人！”
“你爹妈这辈子就教会你这些？”那些侮辱人的话，招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左右都无关紧要。
对方不计较，没本事与自己抗衡，陈惬惬自认为占了上风，一把捏紧招财的手腕，尖锐的凤仙花染色指甲陷入招财肉里，宛如老巫婆，她破口大骂：“听说你是为了陈久家的贱妇，也对上号了，你们俩都是一样的货色，爱勾引男人，人尽可夫，与娼无异。真是不知道，你这样的扫把星拖累王爷，只为救出那个贱妇，是不是相约将王爷一脚踢开以后，一起去青楼里做妓……”
“你嘴巴吃过大粪？这么臭，这么恶心！放开我。”招财用力去甩开陈惬惬的手。
“你，你个贱人！”陈惬惬掐得更死，另一手朝招财脸色挥去。
“嘶——”一心想挣脱毒爪的招财毫无防备，脸上火辣辣的疼。
那就不轻饶了！
招财伸出手去，用最大的力气去反击，陈惬惬吃痛，更是不依不饶，与招财撕打在一起。
石蒜儿过来帮招财，却与陈惬惬身边的婢女打了起来，两人各护各主，也双双不服输。
“姐姐！”施凝蕊马后炮似的才来拉架，护在招财身前。
微儿受到示意，不情不愿从观戏的一方加入争打的那边去帮石蒜儿。
她抓住陈惬惬的手，目光阴狠地盯着她。
这种渗人的目光，陈惬惬被吓怕了，乖乖地松了紧拽招财的那只手。
自那日发现了施凝蕊是益王爷的细作后，施凝蕊隔三差五地会来向她“问安”，实际上是各种花样的威胁、恐吓。
渐渐的，她对这位蛇蝎美人有了忌惮之心，每每瞧见她那张惊世美丽的脸蛋，冒上心头的感觉不再是嫉妒，而是砭骨的寒意与害怕。
“姐姐快带婢女走。”施凝蕊声音柔媚可人，面对招财的是一副温和担忧的小绵羊面孔。
招财起身，见陈惬惬并不对施凝蕊做什么，以为她的仇恨对象只有自己一个人，故而不会牵连他人。
她扶着被打得有些伤重的石蒜儿，问了句：“你一个人能行吗？”
“她不敢拿我如何，何况她针对的人是你，你去吧。”施凝蕊望了招财最后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对着花容失色的陈惬惬。
陈惬惬身子颤抖，仿若被毒蛇咬了一口，无力奈何毒蛇，不能自救，无生路可言。心生恐惧，不光害怕死亡，也恐惧毒蛇再给自己致命一击。
招财看顾石蒜儿难受的模样，顾不得那么多，径直搀扶着石蒜儿离开。
瞧招财远去，背影消失，施凝蕊放开陈惬惬，她目光阴毒，对着她耳畔吹进一股邪风：“你恨她吗？她抢走了你的王爷，还与王爷花前月下……想，杀了她么？”
陈惬惬咬牙切齿：“如何杀？”
她迎上施凝蕊的目光，听出施凝蕊想与自己密谋杀招财的意思，强烈的仇恨意识令她对施凝蕊瞬间没了那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施凝蕊凑近陈惬惬的耳畔低语，陈惬惬静静听着，目光犹如蛇蝎般，有了施凝蕊先前的照影。
＊
招财找了李授衣的医官要了些药，为石蒜儿敷上之后，去寻李授衣。
今早醒来不见他，二楼出了打架的动静李授衣也并未出现。
她好奇他去了何处，问了平素服侍他洗漱的婢女，仅仅知晓李授衣很早就出府去了。
竹居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包括今早大闹的陈惬惬。
她趴在石桌上静静休憩，见证了一场闹剧，她累了。
“招财。”清冷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招财知道是李授衣，是那个她喜欢的男人。
她转过身去看他，今日的他穿着白色长衫，外披月白色宽袍，如湛蓝的晴朗天空，美好至极。
他俊朗的面庞对着她，只微微一笑，动人心弦，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目光所至皆是她。
“你去哪儿了？”招财握住他宽大的手，目光眷恋他。
李授衣右手抚摸她的脸，眉头一皱：“你的脸怎么了？”
“不小心碰到的。”她注视他的双眸不假思索回答，她才不愿意让今早那种鸡飞狗跳的鸡毛蒜皮小事影响此刻。
“瞅着不像啊！”他笑说，修长白皙的指节轻轻抚摸她的脸，若有所思。
招财摊摊手，转移话题:“都是小事，我们今天去哪里？”
“随我来。”
李授衣攥着她的手，带着她策马，穿过京都的街道，路途中将他人的欢笑，过眼新绿、繁花尽收眼底。
在风中穿梭，招财的发梢浮动，风沙迷了眼睛，她紧紧抱住他的腰，靠着他的背，竟然如此安心。
“授衣，授衣，授衣……”她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他静静听着，会心一笑，心中是温暖甜蜜的。
路途的风也将她的声音，她的心意送入他心中，叫他知道。
如今的她，与自己两情相悦，才真正算得上他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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