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楼昱的身体发软，他最后抬起头的时候，只发现了十束白光。
其中一束是从他的头顶落下，就像灌顶的庄严。
而其他，则是那九座神像上的白光。
它们被自己触发，从而进入他体内。
但这一切，都像是浮生一梦。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疼痛，只不过觉得意识被抽干。
他的手不再是手，他的感觉不再灵敏。
这一刻，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弥补他心中难受。
“离不弃……”
“我还曾记得你，在我生命的最后，我也相信你吧。”
九座神像齐刷刷亮出光芒，他的一张脸上再无任何波澜。
白光将他冲刷，在涤荡它的魂魄，在抹杀他的意识，在改变他的一切。
其实也是，在这么强烈的光芒照射下，他会成为白痴，还是会直接抹除一切？
“祭品：身怀绝顶战魂，可抹除身主一切记忆，徐徐诱之，放大战魂至控制全部肉身，不再干扰。
“利用价值：此魂擅长奇袭及力量压制，宜偷袭强攻，天下少有。
“缺点：暂无。
“（抹除记忆后，战魂可能存在一部分原宿主的条件反射行为，导致行为异常，甚至失控暴走。）”
“很好。”
“你还没死？”
眼前这个被冻得要死的少年，却依旧有着呼吸。
他的呼吸平稳安静，离不弃望了他一眼，旋即走了过去。
深吸一口气，他打了个响指，将他身上的冰化去，却没忘记按住他的穴位，让他无法动弹。
“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产生，离不弃抚了一把心口。
“我问你，你们是什么宗派的奉承者？”
“天……天教。”
“果真！难道都会控制梦境？”
离不弃在心中嘀咕，其他，他暂时没有想到。
“我们天教有一个老头子，是个老法师，很厉害，可以控制梦境……”
“别说了，说地点。”
老法师？
大概就是让离不弃那次被黑色迷住的人吧，但洛霓凰是不是被他控制了？
“我……我们总部所在地，不在妖界两个国家中……嗯，嗯……我也没有去过几天，我记得之前，他们说……”
“不在两个国家内？你这是说……”
在一个传说中的奇玄之地？还是他知识匮乏导致无知。
不过，他也想自己先去见识一番，再去想这件事情。
没想到这次，居然问到这么多线索，让离不弃有些惊讶。
“我问你，老法师的弱点是什么？”
“哦？我不知道……他什么都会，可以徒手杀死野兽，可以剁死我们……我好怕，我怕……我怕，他吃我，吃……”
“吃你？”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态度很好，导致他开始满嘴跑火车？难道要咬舌自尽？
“你……”
“对了，那个人，他，他会……”
“会什么？”
离不弃迫切想得到这个老法师更多的信息，不假思索地问道。
“哦，他，他……他--不，我……”
他越焦急，这人就越软弱。
他的声音中包含惊恐，但他却再没有说出什么让离不弃恍然大悟的线索。
“他……”
“不好！我要躲……”
猛地，天空中横贯一道大雷，雷光狂舞，一切都化成疯狂。
他还没有来得及逃走，就感觉身上猛然间变得酥麻。
下一刻，几乎被颠倒世界黑白的离不弃，感觉自己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洗礼。
闪电的冲刷最为致命，又不会导致人死去，只会让他们陷入无穷无尽的难受中。
麻酥酥的感觉从头到脚，他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跳动。
躺了一会儿，闻到一股焦香的气味从旁边升起。
离不弃却发现，这雷明显是打在两人身上的，他幸免于难，那个为他提供情报的人，已经遭殃了。
焦黑的身体，还有他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已经被雷劈死了，怒目圆瞪，像是在朝天空，发出自己最后一声吼。
不过，他死了，这显然是不可逆的事实了。
他死的很惨，四肢僵直，面向天空。
虽然惨烈，但也壮丽。
离不弃的身体也颇为无力，濒临透支。
但是，他发觉这一点的时刻，感觉到酥香的味道，居然想咽口水。
不，这可是烤人肉，他不能这样野蛮的……
晦朔的夜里，离不弃的身体微颤。
对啊……
这人时好时坏，他不知道。
但是，他甘愿提供自己以情报，虽然才几句话，但让离不弃明白了一点。
这妖界，至少有两个政权，可能更多。
不过，这传说中的“天教”，是真的存在。
眼前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写照，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了。
刚刚那个让离不弃得到情报的少年，也死在雷击内，看来不会再说话了。
所以，他的心中，有些怅然，有些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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