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挂钟刚敲过十二下,季凝正对着画稿调整最后一笔珍珠扣的位置,玻璃门突然被推开。
冷风裹着雪粒卷进来,安东丽抱着个蓝白格子保温桶站在门口,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还沾着细雪:季姐,我给你带了午饭。
季凝放下铅笔,指节因长时间握笔泛着青白:不是说过别特意送?
我点外卖就行。她目光扫过保温桶上凝结的水珠——桶身还带着余温,显然是刚出锅就被裹上了厚毛巾。
安东丽把保温桶搁在她案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羽绒服拉链:胡婶说你爱吃蟹粉小笼包,我...我跟她学了三天。他喉结动了动,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小盒,季姐,我知道你最近烦贺总那些事,但我...我能给你安稳日子。
小盒打开的瞬间,季凝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桌角上。
钻石戒面折射的光刺得她眯起眼——和贺云当初硬套在她指上的那枚款式像极了。
她垂眸盯着画稿上的白玫瑰,声音放得很轻:安东,上周给张太太改的旗袍,肩线你量错了半寸。
安东丽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季凝指尖点在画稿边缘的批注上,墨迹未干的注意收省三个字洇开个小晕,像滴未落的泪。
他慢慢合上戒盒,喉间发紧:我...我去热汤。保温桶盖子掀开时,蟹粉的鲜香味漫出来,混着白玫瑰的甜,熏得人眼眶发酸。
季凝盯着碗里浮起的小笼包,薄皮底下的汤汁晃出琥珀色。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贺云的消息:【半小时后到工作室。】她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突然想起今早涟漪说舅舅买了新发卡时,那副拼命藏起雀跃的小模样。
贺氏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落地窗外的雪越下越密。
副市长王诚捏着信封的手在抖,照片上的男人正把一沓现金塞进红木礼盒——那是市长李伯年上周参加慈善晚宴时的侧影。
贺总这是...王诚喉结滚动。
李市长最近总提旧城区改造,贺云倚在皮质转椅里,指尖敲着桌面,他的规划图,正好压着季氏工作室的地皮。他声音很轻,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王副市长在城建口干了十年,该坐正位了。
王诚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快速把照片塞回信封,动作急得差点扯破封皮:贺总放心,下周常委会我就提人事调整。
贺云应了声,目光落在办公桌上摊开的设计稿——是今早胡婶收拾季凝房间时,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废稿。
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小人穿着蓝白校服,裙角画了三朵小玫瑰,旁边用铅笔写着给涟漪。
工作室的门铃第二次响起时,季凝刚把最后一口汤喝光。
安东丽抱着空保温桶站在门口,指节抵着门框:季姐,我...我先走了。他走得很急,玻璃门在身后撞出脆响,震得案头的白玫瑰簌簌落瓣。
贺云进来时带着股冷冽的雪松味。
他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季凝的新稿,指尖轻轻划过蓝白格纹的裙摆:像涟漪的校服。
季凝没接话,低头收拾画具。
玫瑰是我让卫长安订的,贺云突然说,他说你今天的设计主题是青春,白玫瑰最合适。他伸手碰了碰她发间的珍珠发夹——和给涟漪买的那枚一模一样,凝凝,别离婚了好不好?
我...我以后不闹了。
季凝的动作顿住。
她想起昨夜贺云蹲在玄关翻她的设计图,像个怕被抢走糖果的孩子:这张给涟漪的?
我也想要。想起他把她的婚戒藏在饼干盒里,理直气壮:凝凝戴我的戒指,就不会走了。
可此刻他说别离婚的语气太温柔,温柔得像根细针,扎得她眼眶发酸。
她抓起椅背上的大衣,声音发颤:贺云,我带你去个地方。
雪还在下。
季凝攥着他的手腕往楼下走,羽绒服袖口蹭过他西装袖子,像片急着要飘走的雪。
贺云任她拉着,看她发顶的珍珠发夹在廊灯下闪,突然笑了:凝凝要带我去哪儿?
季凝没说话。
她望着电梯里倒映的两个人影——一个穿着沾着颜料的毛衣,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中间隔着道模糊的玻璃。
电梯的一声停在负一层时,她握他的手又紧了紧。
外面的雪更大了。
季凝拉着贺云往停车场走,靴底在积雪上踩出一串深印。
她想起今早给小宝系雪地靴时,小丫头突然说:舅舅昨天哭了,躲在书房里。当时她没问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喉头发哽。
贺云的皮鞋浸了雪水,凉得刺骨。
可他望着季凝泛红的耳尖,突然弯下腰,把她冻得冰凉的手塞进自己口袋。
那里还装着早上买的草莓软糖,糖纸窸窸窣窣响,像句没说出口的话。
民政局外的雪积了寸许,季凝的棉靴踩上去发出声。
她攥着贺云的手腕几乎要掐进肉里,羽绒服帽子滑下来,碎发沾着雪粒贴在额角:到了。
贺云望着门楣上婚姻登记处的鎏金大字,喉结动了动:凝凝要...要和我离婚?他西装裤脚浸了雪水,贴在小腿上凉得发疼,可手指还牢牢蜷着她的手背,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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