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知道,但他没资格反驳。
饭桌上的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周家三婶忽然“哎哟”一声,拍了下大腿。
“瞧我这记性!明天老太爷的寿宴彩排,我还得准备发言稿呢,今晚就得赶!”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血压又高了,得回去看着药。”
表哥低头看手机,一脸焦急。
“公司临时通知加班,我得马上走。”
一个个走得出奇整齐,连碗都没来得及收。
沈棠手机正好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妈妈”两个字正闪个不停。
她接起来,听了几秒,眉头渐渐皱起。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后,她转头看向周砚。
“我妈说家里出事了,我得先走。”
“那……你路上小心。”
周砚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
沈棠点点头,脚步没停,拎着包快步穿过庭院。
周砚本想送她,却被周母急叫走。
“砚儿!你过来一下!”
周母的声音从客厅门口传来。
“我也要走,这地儿偏,顺路,一块儿吧。”
周谨言边说边解锁车门。
他转头看向沈棠离开的方向.
“你家在城西,我顺路。”
这次,沈棠没推辞。
她顿了顿,最终轻轻点头.
“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上车后,她把车窗降下来.
夜风灌进来,吹得心里乱糟糟的。
在周家的那一圈,憋得她喘不过气。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周家不一样。
父母普通,家境平平,能和周砚走到一起,已是幸运。
可这份“幸运”,却让她活得越来越小心翼翼。
周谨言在导航里输入她家地址,余光瞥见副驾上那个闷不吭声的人。
设定好路线后,他将手机扔到中控台上,目光从屏幕移向身旁。
沈棠安静地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下巴微收。
他懒洋洋往后一靠,问:“周家,一直这么压着你?”
周谨言没等答案,一脚油门踩下去。
“周砚是,你也一样。”
引擎轰然咆哮,车子冲了出去。
车内暖气开着,可沈棠却觉得手脚冰凉。
她想反驳。
可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棠把头微微侧向窗外。
夜风依旧呼呼地吹进来,可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车停在她家门口。
她抬脚跨出车厢,轻轻带上门,转身朝屋内走去。
沈渝欢一晚上加了四个微信,全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
这会儿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一边滑动聊天记录,一边和沈父分析哪个联姻对象更靠谱。
父女俩低语交谈时,听见玄关传来开门声,抬头一看,是沈棠进来了。
她便随口问了一句:“昨晚你睡哪儿了?”
“酒店凑合一晚。”
沈棠淡淡回答,实际上,她早上才收到妈妈的消息,说爸昨晚突发不适,去了一趟医院。
“爸现在怎么样?”
她和沈家关系,一直说不清道不明。
沈家对她不算坏,吃穿用度从没亏待,表面上看,她和沈渝欢并没什么不同。
可沈父突然病倒,第一个通知的,居然没有她。
她始终,像个外人。
“老毛病了,血压又高。”
沈父坐在沙发上,抬起手,朝沈棠招了招,示意她过来坐下。
“昨晚周家来找我了,这事拖不得。”
她和周砚的婚事,必须马上定下来,两家早两年就放出风声说要联姻,私下早已达成默契,媒体圈甚至有过暗示报道。
如今迟迟不敲定,外界已经开始猜测是不是两家起了嫌隙。
流言四起,对豪门而言,比债务还可怕。
沈渝欢抬眼瞥了下沈棠的表情,见她低头不语,便轻哼一声。
“你要是真跟周家订了,我们几个岂不是更……”
话说到一半,察觉到父亲投来的警告眼神,她赶紧补了一句。
“不过周砚对你还不错,听说上周还特意让人给你送了条围巾。下个月十号,黄历上写‘宜嫁娶’,挺好的。”
沈家想靠这场婚事,搭上周家这条线。
周家掌控能源与地产,在政商两界都有深厚根基,一旦联姻成功,沈家的产业布局将获得极大助力。
说白了,她就是个垫脚石,一颗用来稳固家族地位的棋子。
沈棠扯了下嘴角。
“那我问下周砚。”
晚上,沈棠在电脑前敲完最后一行字,肚子咕咕叫,打开冰箱,抓了片吐司,刚咬一口,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夹杂着玻璃炸裂的声音。
她连鞋都没换,抓起钥匙冲了出去。
……
周谨言和老友们吃饭,不到两小时,就起身告辞,回酒店的路上,车子刚好经过沈家。
就那么巧地看见沈棠站在路边。
周谨言的目光从后视镜里扫过,脚下的油门不自觉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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