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承恩多日，一直不得空来拜见贵妃娘娘，正巧今日妾身从陛下那里回来的早，便想着一定要来拜见拜见贵妃娘娘。”卫宝林再次向上面的人行了个礼。
这句解释乍一听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就连白月初都能听出来其中的炫耀之意，这哪里是来请安的，分明就是来示威的。
“妹妹客气了，你是新人既然陛下看重你，你只管伺候好陛下便是。本宫也并非是那等不通情达理的人，咱们姐妹同是伺候陛下的，理当以陛下的事情为头等要事。”
莲贵妃虽然嘴上说着客气的话，但语气还是非常地威严，白月初觉得自己要是卫宝林，定然会觉得对方是在间接的训斥自己。
不过她不是卫宝林，而那卫宝林的态度也着实强硬，当下便笑着回道：“姐姐说的是，妹妹记住了。”
刚才还叫着“贵妃娘娘”，这会儿便以姐妹相城了，足见她是有多么地不见外。
莲贵妃如今在后宫里的地位，俨然就是皇后般的存在，凤印在她手上，后宫诸事也都由她来主持。要不是陛下那边尚未有废后之意，说不定她早就登上皇后的宝座了。
寻常妃子见到莲贵妃，也都是敬畏有加，时时察言观色，生怕一言一语不慎得罪了贵妃娘娘。
可是卫宝林偏要反其道而行，温和的语气中透露着嚣张，俨然是不把这个后宫之主放到眼里。
白月初觉得这个卫宝林如此蠢，竟然还能被陛下看上，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妩媚劲儿与当初的伶俜姑娘相似。
大殿里忽然安静下来，莲贵妃端坐在凤椅上，淡淡望着下面的卫宝林。后者亦毫无避讳地回视过去，嘴角挑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白月初坐在旁边看着两个人默默用眼神交锋，吓得不敢喘气，如果有可能，也许现在整座大殿里都会弥漫着电闪雷鸣的特效。
白月初秉着呼吸等了很久，久到她都开始口干舌燥了，莲贵妃才突然开口，依然是从容不迫地语气，“来人，赐座。”
僵持的气氛稍有缓和，卫宝林纵然再嚣张，也知道自己和莲贵妃身份悬殊，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这后宫里的风向时刻都在变化着，总有一天她会亲手将这个人从那张凤椅上拉下来。
卫宝林面带微笑地在右边的椅子上坐下，而白月初就坐在左边的首位，两个人虽然坐的不是脸对脸的位置，但这并不妨碍卫宝林瞥到她的身影。
“这位是？”卫宝林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惊诧，她到此刻才注意到白月初的存在，可见刚才是多么专注地与莲贵妃较劲儿了。
“这位便是赤羽王府的王妃娘娘。”莲贵妃主动开口介绍道。
卫宝林神色微怔，很快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施施然向白月初行了个礼，“王妃娘娘万福，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王妃娘娘果真是生的花容月貌，难怪能嫁进赤羽王府。”
白月初微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不过心情却有点复杂。
她和卫宝林应该算是情敌吧，虽然是曾经的，但显然这位卫宝林还是有些在意的。可是听对方说话的语气，好似很平静，尽管她的话里透着一股酸意。
可白月初就是觉得，卫宝林好像并不如表面那般介意。
大概是真的放下了离月冥吧，而且她现在已经陛下的女人，自然也不能再想着别的男人。
这时莲贵妃又发话了：“今日本宫在蓬莱殿设宴款待赤羽王妃，眼看着时辰已不早，卫宝林若是无事，不如留下来一道用午膳？”
卫宝林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头应是。
白月初之所以进宫，是想打听晏莞儿的消息，结果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她却连开口地机会都没有，心里不免感到着急。
而现下又有卫宝林在，她更是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了。
白月初耐着性子跟随莲贵妃移驾到偏殿，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又一直微低着头，所以她依然没有注意到跟在莲贵妃身后的那名宫女。
如果她能早早地看到这个人，或许心里也就不会这么不安了。
她们进入偏殿的时候，里面已经备下宴席。
白月初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左边的长桌后坐下，隔着一条路的对面，便是卫宝林的位置。而莲贵妃自然是坐在最上面的，在开宴前，她又象征性地说了两句，便叫大家开动了。
白月初一直心不在焉的，姒玉也只能替主子观察着莲贵妃的动静，见对方动了筷子，她方才跪下来伺候自家主子用膳。
可是她这边刚往主子的碗里夹过来一筷子羊皮花丝，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顿时又悄悄往莲贵妃那边望过去。
当她再次看到站在莲贵妃身后的那位绯衣宫女时，不禁震惊地张了张嘴，索性她还记得现在身处什么场合，所以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震惊，重新低下头。
“王妃，奴婢刚才看到四姑娘了。”姒玉趁着为主子布菜的机会，悄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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