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祠堂大门再次开启时,日光已微微偏西。
齐墨从里面缓步走出,依旧是那身黑衣,那副墨镜,但周身的气息却似乎有些不同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槐树下那个依旧安静等待的身影。
张瑞安抱着已经在他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满,正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侧脸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格外柔和。
听到脚步声,张瑞安抬起头,看向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询问。
齐墨走到他面前,沉默了片刻。
小满似乎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齐墨,懒洋洋地“嗷”了一声。
“我……” 齐墨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决定留在齐家。”
“嗯。” 张瑞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
“但是,” 齐墨突然加重了语气,他抬手,似乎想做个什么手势,又有些别扭地放下。
墨镜后的目光紧紧“锁”着张瑞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不舍,“瑞安,你听着。”
他顿了顿,像是要宣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不管小爷我以后是齐小爷,还是什么别的爷,你,张瑞安,”
他指向张瑞安,语气带着黑瞎子特有的、混合着认真与戏谑的强调,“都是我齐墨认定的,永远的兄弟,最好的朋友!这事儿,没得商量!”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生怕张瑞安会拒绝,或者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忘记。
张瑞安看着他这副明明想表达真挚情感,却偏要带着点“匪气”来宣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那笑容如同破开云层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他怀中的小满也像是听懂了,“汪汪”地叫了两声,欢快地摇着尾巴。
“好。” 张瑞安看着他,眼神清澈而肯定,“永远的兄弟,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句承诺,齐墨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轰然落地。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席卷了他故作坚强的内心。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张瑞安,用力眨了眨有些发热的眼睛,粗声粗气地说:“……那什么,走吧!回去让小厨房给我加个菜,饿死瞎子我了!”
张瑞安看着他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和故作潇洒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小满跟了上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一个决定回归,一个依旧陪伴。
一条名为“友谊”的纽带,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固。
而对张瑞安而言,齐家祠堂内那关于“古老血脉”的细微异动,也预示着。
他自身的秘密,与这个世界的牵连,或许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深远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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