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惯常带着悍气的脸上，竟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类似于“不好意思”的神情，挠了挠头：“你小子怎么摸到这儿来了？”
“六哥，白姨，新年好。”张瑞安笑着行礼，送上几坛好酒和一大包酱牛肉、糕点。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黑背老六嘴上这么说，手却利落地接过酒，拍开泥封闻了闻，咧嘴笑了，“好酒！”
他看向白姨，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去，弄两个下酒菜，我跟瑞安兄弟喝两口。”
白姨温柔地应了一声，便去了厨房。
黑背老六拉着张瑞安坐下，给他也倒了一碗酒。
比起以往在外的豪放不羁，此刻的他，身上多了几分“家”的安稳气息。
两人喝着酒，黑背老六话不多，但眼神里的戾气似乎被这寻常人家的烟火气冲淡了不少。
白姨很快端上来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切好的卤味，安静地放在桌上，对张瑞安笑了笑，又回了厨房。
“这地方……还行吧？”
黑背老六喝了口酒，像是随口一问，眼神却瞟向厨房方向。
“很好，六哥。”张瑞安真诚地说，“有家的样子。”
黑背老六“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又给张瑞安满上酒。
那沉默里，却有着无需言说的满足。
曾经跑死马、浴血抢人的孤狼，终于有了自己的窝，和那个愿意跟他过日子的女人。
张瑞安没有久留，喝了几碗酒，便起身告辞。黑背老六和白姨一起将他送到门口。
“以后常来。”黑背老六拍了拍他的肩膀。
“瑞安少爷慢走。”白姨也温声道。
离开黑背老六的家，张瑞安心中感触更深。
这新年拜年，他看到的不仅是礼节往来，更是每个人生活轨迹的悄然改变。
半截李冰封的心湖终起涟漪，黑背老六漂泊的身影得以靠岸。
这一切，都让这寒冷的冬日，充满了温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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