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的京城,已有了几分暑意。
这日午后,贺青崖难得休沐,便换了身鸦青色暗纹常服,策马来接晴雯。
他身姿挺拔,眉宇间虽带着几分军旅磨砺出的锐利,但望向晴雯时,目光总是下意识地放得柔和。
晴雯正与韩铮核对完一批运往边军的特制鞋袜账目,听闻贺青崖来了,便迎了出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为了出行方便,发髻梳得简单,只簪了一支碧玉簪子,清丽中自带一段风流态度。
见贺青崖等在院中枣树下,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肩头,她唇角不由微微扬起。
“今日怎有空过来?”晴雯走近,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
贺青崖看着她,眼底含笑:“公务暂告一段落,想起你前日说要去城南分号看看,还要顺路瞧瞧那处预备办女学的小院,便过来与你同去。”他顿了顿,又道,“你如今要打理绣坊,又要操心慈善,莫要太过劳累。”
晴雯心头一暖,笑道:“不过是些琐事,哪里就累着了。有韩掌柜他们帮衬,我省心不少。你来得正好,城南那边前几日递了信,说似乎有些小麻烦,正好一同去看看。”
两人并未用那拘谨的马车,而是各自骑马,带了几个随从,便往城南而去。
贺青崖有意控着马速,与晴雯并辔而行,一路指点着街景,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路人多有侧目,只见男子英武,女子明艳,恍如一对璧人。
到了雯绣坊城南分号,掌柜的早已候在门口,见了二人,忙迎进内堂,脸上带着几分忧色。
“东家,贺将军,”谢掌柜行了礼,禀报道,“近来旁边新开了一家‘锦绣阁’,东家似是本地一个姓胡的泼皮,有些势力。他们不仅仿着咱们的样式低价售卖,还时常派些闲汉在咱们店门前滋扰,吓走了好几拨客人。前儿个更过分,竟说咱们这铺面原是他家祖产,要咱们限期搬离,拿出的地契却是模糊不清,明显是伪造的!”
晴雯闻言,眉头微蹙,并未立刻动怒,只冷静问道:“可知这胡泼皮背后有何倚仗?可曾报官?”
谢掌柜苦着脸道:“听说。。。听说他与顺天府衙门里一位钱主簿沾亲带故。我去报过官,那边只敷衍着,说是民间纠纷,让他们自行调解。”
贺青崖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摩挲,眼神渐冷。
他并未立刻插话,只看着晴雯,想看她如何处置。
晴雯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看向贺青崖,道:“青崖,你瞧这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仿样滋事是手段,图谋这铺面才是真。这铺面位置好,如今生意又兴隆,难免惹人眼红。”
贺青崖点头,沉声道:“嗯。地契既是伪造,便是构陷。官府敷衍,必是打点到了。”他看向掌柜,“那胡泼皮今日可会来?”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一阵喧哗,一个穿着绸衫、满脸横肉的汉子,带着几个歪戴帽子斜穿衣的帮闲,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正是那胡泼皮。
“谢掌柜!考虑得怎么样了?再不搬,爷可要叫人帮你们搬了!”胡泼皮叉着腰,气焰嚣张,目光扫过内堂,见到晴雯,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贪婪,又看到一旁神色冷峻的贺青崖,稍稍收敛了些,但仍梗着脖子。
晴雯起身,走到前面,神色平静无波:“这位便是胡老板?你说这铺面是你家祖产,地契可否再借我一观?”
胡泼皮见她是个女子,心下轻视,哼道:“你这妇人,看什么看?地契岂是你能看懂的?赶紧搬走是正经!”说着,竟想伸手来推搡。
就在他手将伸未伸之际,贺青崖动了。
他甚至未站起身,只将手中茶盏往桌上轻轻一顿,“嗒”的一声清响,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抬眼,目光如冷电般射向胡泼皮,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的手,不想要了?”
胡泼皮被他目光一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那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竟不敢再往前分毫。
他身后那些帮闲,也被贺青崖的气势所慑,噤若寒蝉。
晴雯趁势开口,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胡老板,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你这地契真假,你我心知肚明。若真要经官,我雯绣坊也奉陪到底。只是,届时恐怕就不止是铺面纠纷了。。。伪造地契,勾结衙役,滋扰商户,这些罪名,不知胡老板和那位钱主簿,担不担得起?”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胡泼皮身后几人。
胡泼皮脸色变了几变,他本是欺软怕硬之人,见晴雯如此镇定,句句戳中要害,身边又有贺青崖这般明显不好惹的人物,心下已怯了七八分。
他强自嘴硬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贺青崖这时才缓缓站起,他身量极高,站在那儿便如松如岳,带着沙场特有的肃杀之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在红楼当CEO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我在红楼当CEO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