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花厅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十二张紫檀木圆桌坐满了宾客,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妇人。
桌上摆着时令鲜果、精致点心,丫鬟们捧着酒壶穿梭其间,桂花酿的香气弥漫整个厅堂。
柳姨娘坐在主桌首位,这是她特意安排的位置——正对厅门,每个进来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穿着一身正红色遍地金褙子,这颜色本只有正室能穿,但她毫不在意。
头上戴着一整套赤金镶红宝石头面,每动一下,步摇上的宝石便折射出炫目的光,晃得人眼花。
“柳妹妹今儿这身真是贵气。”邻座的李夫人奉承道,“这料子是云锦吧?宫里新赏的?”
柳姨娘故作矜持地抚了抚衣袖:“李姐姐好眼力。贵妃娘娘前儿赏的,统共就三匹,给了我一件呢。”
周围几位夫人顿时露出羡慕之色。“贵妃娘娘待妹妹真是亲厚。”
“要我说啊,柳妹妹虽是姨娘,但这福气可比许多正室都强!”
柳姨娘心中得意,面上却谦虚:“各位姐姐谬赞了。我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全赖侯爷和娘娘抬爱。”
她说着,目光扫过席间几位出身高门的正室夫人。
那几位面色不豫,但碍于贵妃的面子,只能强颜欢笑。
柳姨娘心中更是痛快。
看吧,出身高贵又如何?
如今坐在这主位上的是她柳如眉,享受众人吹捧的也是她柳如眉!
酒过三巡,气氛越发活跃。
柳姨娘示意身边的周嬷嬷端上一个锦盒。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翡翠镯子,水头极好,绿得滴油,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哎哟,这镯子可真漂亮!”王夫人惊叹。
柳姨娘取出一只,慢条斯理地套在腕上,手腕微抬,翡翠的光泽晃过每个人的眼睛。
“这是先夫人留下的嫁妆。”她刻意放缓了语速,满意地看到几位年长夫人的脸色变了,“原本收在库房里,侯爷说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戴。我想着也是,好东西总要见见光不是?”
席间安静了一瞬。
谁都知道“先夫人”指的是苏氏,苏镇北的女儿。
柳姨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戴着原配的嫁妆炫耀,这举动实在……但没人敢说什么。
柳姨娘心中冷笑。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氏的一切现在都是她的!
嫁妆是她的,院子是她的,侯府女主人的位置也是她的!
她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先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嫁过来没享几年福,就……唉。”
几位夫人交换眼色,都没接话。
柳姨娘却自顾自说下去,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全桌人都能听见:“最可怜的是她那女儿,才六岁就失踪了。这些年侯爷派人找了多少回,半点音讯也无。”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要我说啊,怕是早就没了。那年头兵荒马乱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活下来才怪呢。”
一位与苏家有旧交的刘夫人忍不住道:“柳姨娘这话说得……那孩子毕竟是侯府嫡女,吉人自有天相也说不定。”
“刘姐姐说得是。”柳姨娘从善如流地改口,眼中却闪过讥诮,“我也是盼着她好啊。只是这都十年了,若真活着,早该找回来了不是?”
她端起酒杯,幽幽道:“有时候我想,那孩子若真还活着,如今也该十六了,正是说亲的好年纪。可惜啊……所以说这人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席间几位夫人听出了弦外之音——柳姨娘这是暗示,那孩子就算活着,也回不来了。
侯府的一切,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来来,喝酒喝酒。”柳姨娘举杯,“今日中秋佳节,咱们不说这些扫兴的。我敬各位姐姐一杯,愿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干杯!”众人举杯,各怀心思。
柳姨娘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带着辛辣的甜。
她看着满厅的宾客,看着那些或真或假的奉承笑脸,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十年了。
她从一个普通的妾室,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侯府实际的女主人。
苏晚晴死了,那个小丫头失踪了,所有碍事的人都清除了。
如今坐在这里的是她柳如眉。
将来,安平侯府的一切,都会是她儿子的。
她抚了抚腕上的翡翠镯子,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苏晚晴,你要是泉下有知,就好好看着。
你的嫁妆是我的,你的院子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至于你那女儿……呵,早该下去陪你了。
花厅外,夜色渐深。
无人察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屋檐,向着灯火最盛的东院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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