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火星子溅起三尺高。
“送入洞房——!”
铁头那破锣嗓子吼出这四个字时,整个山寨的空地都沸腾了。
几十号喝得满脸通红的土匪齐声应和,敲碗的敲碗,跺脚的跺脚,还有人把破锣敲得震天响。
篝火的光映着一张张兴奋到扭曲的脸,野猪肉的油脂在火里爆开,空气里弥漫着酒气、肉香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喜庆。
几个年轻力壮的喽啰已经围了上来,作势要去抬刘澈。
他们眼睛发亮,手伸到一半,嘴里还嘿嘿笑着:“刘先生,对不住了啊,兄弟们这都是为了您好……”
刘澈往后退了半步,背抵在粗糙的木头柱子上。
酒意未消,眼前人影晃动,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喧嚣。
他下意识想运功震开这些人,手指微动,又硬生生忍住——不能暴露。
可若真被这群醉鬼抬进九儿屋里……正进退两难间,一道枣红色身影如旋风般卷到身前。
“都给我起开!”
九儿一声断喝,声如洪钟,竟盖过了全场的嘈杂。
那几个喽啰动作一滞,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大小姐两步跨到刘澈面前,弯腰、沉肩、伸手——一系列动作快得眼花缭乱。
刘澈只觉得腰间一紧,天旋地转,视野骤然颠倒。
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稳稳扛在了九儿的肩上。
他的腹部抵着她结实的肩头,青布衫的下摆垂下来扫着她的后背,这个姿势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他大脑空白了一瞬。
全场死寂。
篝火还在噼啪燃烧,火星子溅到半空,慢悠悠落下。
几十张脸凝固在兴奋到惊愕的表情上,嘴巴张着,眼睛瞪圆,像是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月光、火光交织,照亮九儿挺直的背脊。
她扛着个人,却站得稳稳当当,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枣红色的短衫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束得紧紧的腰带,腰侧那块用红绸裹着的“板砖”轮廓分明。
“看清楚了!”
九儿的声音打破寂静,清亮干脆,在山谷里激起回音:“人我自己扛!谁再瞎闹腾——”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明天演武场,我亲自陪练,保证让你们三天爬不起来!”
说完,她扛着刘澈,转身就往自己屋子走。
脚步稳得很。
踩在夯实的泥土地上,一步一个脚印,不疾不徐。
所过之处,土匪们下意识让开一条道,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小姐扛着那位清俊的刘先生,穿过篝火旁的人群,穿过飘散的烟雾,像扛一袋刚抢回来的粮食,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刘澈被颠得有些晕。
这个姿势让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从容都成了笑话。
他能闻到九儿身上皂角的清爽气味,混着淡淡的汗味和篝火的烟火气。
她的肩膀比他想象的宽厚,抵着腹部,随着步伐微微起伏。
他垂下眼,看见她后颈碎发被汗濡湿,贴着麦色的皮肤。
看见她束发的红布条有些松了,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看见她走路的姿势——腰背挺直,步伐扎实,每一步都踩得实实的,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简单,直接,不容置疑。
走到屋门前,九儿抬脚——
“砰!”
木门应声而开。
她扛着他闪身进去,反手“砰”地甩上门,插上门闩的动作干净利落。
门外,死寂维持了三息。
“哗——!”
更大的声浪炸开了。
哄笑声、口哨声、拍大腿的声音混成一片,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有人呛得咳嗽连连。
“大小姐威武!”
“这才叫咱们土匪的做派!”
“散了散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脚步声、笑闹声渐渐远去,篝火旁只剩下一地狼藉和袅袅余烟。
屋里。
月光从窗纸透进来,在地上投出模糊的光斑。
空气里有淡淡的霉味和陈旧木头的气息,混着九儿身上那股说不清的、像山风一样干净的味道。
九儿松开手,把肩上的人往床上一扔——
“咚!”
一声闷响。
刘澈摔在厚实的被褥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头晕目眩地撑起身,青丝微乱,衣襟散开一线,露出白皙的锁骨。
脸上酒后的薄红未褪,眼里却已恢复了清明——只是这清明里,掺杂着显而易见的震惊、茫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悸动。
九儿拍了拍手,像是刚干完一件寻常农活。
她走到桌边,拎起陶壶倒了碗凉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喉结滚动,有水珠顺着下巴流进衣领。
喝完,她长舒一口气,抹了把嘴。
总算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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