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电源的绿灯还在闪,周正仁一把将吴茵从地上拽起来,胳膊穿过她的腋下,直接架着她往应急通道走。令狐跟在后面,手里攥着那枚芯片,围巾夹层已经被他用指甲划开一道口子,芯片塞进去后,边缘还露出半毫米。
通道的灯忽明忽暗,脚下的水泥地湿滑,吴茵的鞋底在地面拖出两道水痕。她没说话,手指一直压在手腕上,像是在确认手环是否还在。周正仁没问,也没看她,只是加快脚步。
三人冲出地面时,天刚蒙蒙亮。风从湿地边缘刮过来,带着腐泥和铁锈味。令狐立刻扫视四周,目光停在百米外一辆银灰色面包车上。车门半开,引擎还在运转,排气管喷出白烟,轮胎陷在淤泥里,半边轮毂已经没入泥中。
“车没熄火。”令狐说。
周正仁把吴茵扶到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快步走过去。驾驶座没人,方向盘上搭着一副橡胶手套,手套内侧还沾着暗黄色液体。他没碰,退后两步,等令狐戴上手套走近。
令狐从工具包里取出棉签,在方向盘下方刮了一下,粉末落在试剂管里。他轻轻摇晃,液体由透明转为淡紫。
“神经抑制剂。”他说,“H-07颅骨提取物的同源成分。”
周正仁蹲下,掀开副驾脚垫。底下压着一张揉皱的货运单,字迹模糊,只能辨出“恒温运输”“非公开路线”几个词。他抽出证件袋,把单子收进去。
“不是临时用车。”令狐把试剂管封好,放进证物盒,“是专门改装的转移工具。”
吴茵突然站起来,脚步不稳地往面包车走。周正仁想拦,令狐抬手止住他。吴茵走到车尾,手指划过车门锁扣,留下一道湿痕。她盯着锁扣看了两秒,又退回原地,重新坐下,手摸上佛珠,一颗颗捻过去。
周正仁掏出对讲机,呼叫指挥中心,要求调取全市卡口记录。令狐绕到车后,检查排气管和底盘。泥块里嵌着几片碎塑料,他用镊子夹出来,是某种保温箱的边角料,断裂处有烧灼痕迹。
“运输途中出过问题。”他说,“可能是温度失控,或者线路短路。”
监控数据二十分钟后传回。车辆于凌晨三点十七分驶出湿地,沿环城高速向北,三点四十二分经过东岭收费站,未识别车牌,但车型匹配。四点零三分,最后一次出现在城北加油站监控中,画面显示司机戴帽子和口罩,下车后直接进了便利店,两分钟后空手出来,驾车离开。
“司机没加油。”周正仁盯着屏幕,“也不补给,就是逃。”
系统继续追踪,车辆在四点二十九分驶入邻市老工业区,随后信号消失。周正仁立即申请卫星图像支援。七分钟后,画面传回:一片废弃化工厂,围墙倒塌,主厂房屋顶塌陷,但院内平整的水泥地上,整齐排列着七个银白色恒温运输箱,外形与湿地实验室的营养舱一致,尺寸误差不超过三厘米。
“七台。”令狐盯着图像,“H-13只醒过一次,其他六个还在转移中。”
周正仁盯着屏幕角落的一个细节——运输箱的锁扣位置有反光,像是刚被擦拭过。他放大图像,发现其中一台箱子的通风口还在轻微震动,像是内部制冷系统仍在运行。
“刚到不久。”他说,“人可能还在。”
他正要下令调派特警,吴茵突然开口。
她说的不是中文。
一串俄语从她嘴里流出来,语速极快,音节短促,像是背诵某种编号。她说完后,整个人晃了一下,手从佛珠上滑落,指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
令狐立刻打开手持终端,输入那串数字。系统定位跳转,地图缩放,最终停在一个标有“北光药业研发中心”的建筑群上。坐标落在地下三层,深度约二十八米,上方是实验动物饲养区和药物检测中心。
“他说,‘是这里。’”
周正仁盯着屏幕,没说话。他调出北光药业的公开结构图,地下二层是冷链仓储,地下三层标注为“设备维护区”,无对外通道,无独立出入口。
“怎么进去?”他问。
“不需要。”令狐指着终端上的热感模拟图,“你看这里。”
图像显示,地下三层有七个稳定热源,分布均匀,间距两米,与营养舱的排列方式一致。每个热源周围都有微弱的电磁波动,频率与H-13舱体的维持系统相同。
“他们在运行。”令狐说,“只是换了地方。”
周正仁把对讲机捏紧,指节发白。他盯着北光药业的建筑轮廓,突然想起什么。
“2008年,父亲死前一周,秦守业去过一次北光药业。”他说,“当时说是参加‘新药评审会’。”
令狐没接话。他把芯片从围巾夹层里抽出来,重新检查表面。金属壳上有细微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抠过。他想起陈默口袋里那张烧焦的纸,上面的字迹也是歪斜的,像是挣扎中写下的。
“他不是签字的人。”令狐说,“他是被逼着按手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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