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锐利,不再躲闪,沉默地扫过每一个人的眼睛、手臂、步伐。他没有选那些最桀骜不驯的猎手,而是倾向于选择那些眼神沉稳、行动利落、在集体狩猎中善于配合的人。
最终,一千名精壮男子被挑选出来。他们年龄多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是部落生产力的绝对核心。每个人只允许携带最少的个人物品:一张弓或一柄石矛,一张厚实的皮褥,一个装水的皮囊,以及仅够五天食用的、混合了最后一点肉干和炒熟谷物的硬饼。
负责引领方向的,是部落的萨满“灰眼”。老人对这次“疯狂”的远征起初极为抗拒,认为是对自然之灵和先祖的冒犯。但当他被闪索私下请去,进行了一次长谈后(无人知晓他们谈了什么),灰眼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转变。
他不再公开反对,只是变得更加沉默,日夜研磨着他那些矿石粉末,不断地占卜,并将最珍贵的几样草药和象征沟通天地的骨制法器仔细打包。他不仅是向导,更是这次远征与“神秘力量”沟通的桥梁,是稳定军心的象征。
而闪索为自己选定的副手,是战士萨亚。萨亚并非石矛那样声名显赫的猎头,他比闪索年长五岁,身材并非最高大,但肌肉线条如铁铸般扎实。他话极少,眼神像林间最老练的猎人,沉稳、专注,能在喧嚣中瞬间捕捉到最细微的动静。更重要的是,在上次遭遇“影子”袭击时,萨亚是少数几个能迅速组织起有效防御、并掩护受伤同伴撤退的人。他服从命令,但并非盲从,关键时刻有自己的判断。闪索需要这样一把沉默而可靠的“石刀”。
石矛被正式任命为留守营地的临时主事者,在老黑隼不能视事时,代行首领之责。这个任命巧妙地安抚了石矛的情绪,也确保了营地不至于群龙无首。
石矛接受了,但看着那一千名即将跟随闪索离开的精锐战士,他的眼神深处,忧虑远多于被委以重任的喜悦。
出发的前夜,没有盛大的仪式。老黑隼无法起身,只能躺在帐篷里,用尽最后的力气,对跪在榻前的闪索说了最后一句完整的话:“活着……带他们……回家。”
闪索再次叩首,没有多余的承诺。
翌日拂晓,天色青灰,寒风刺骨。一千零二人(加上闪索和灰眼萨满)的队伍,像一条沉默的灰色河流,在族人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悄然离开了世代居住的河畔营地。
闪索走在队伍最前列,身侧是背负着沉重骨器和药囊的灰眼萨满,身后一步是如同影子般沉默的萨亚。
他穿着最厚实的皮袄,背上除了自己的行囊,还多了一个用柔软鹿皮仔细包裹的、狭长的物件——那是临行前,老黑隼让云雀母亲交给他的,是历代黑隼酋长传承的、镶嵌着黑曜石刃的仪式权杖,象征着统御与决断。
他没有回头去看母亲含泪的眼睛,也没有去看石矛伫立在营地边缘、如同岩石般的身影。他的目光,径直投向西边。
那里,森林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更远处,是连绵的、仿佛没有尽头的群山剪影。
目标,西方。直到蓝色的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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