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调度演练的“失败”和三皇子一党的嘲讽,像一盆冷水,但并未浇灭沈清欢的斗志,反而让她更加清醒。她深知,这“漕运大脑”计划触动了太多人的奶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须更加谨慎,而且要……主动出击!
她首先加强了“革新司”内部的管控,重新核查了每一位吏员和工匠的背景,并制定了更严格的物料出入和档案管理制度。但她也明白,真正的威胁来自外部,来自那些不愿看到改革成功的既得利益者。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值守的学员惊慌失措地跑来禀报:“七先生!不好了!档案房好像进贼了!您画的那几份最新的漕渠改道优化图和调度流程草案,不见了!”
沈清欢心里一沉,立刻赶到档案房。只见存放核心图纸的柜子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其他物品倒未见翻动,明显是冲着图纸来的!
雷管事等人闻讯赶来,面色铁青:“定是那些宵小之辈!想要窃取机密,要么仿造破坏,要么倒打一耙说我们泄密!七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以前,沈清欢或许会惊慌失措。但经历了牢狱之灾,她已非吴下阿蒙。她冷静地检查了现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嘴角微微勾起:“偷得好!正愁没机会请君入瓮呢!”
众人愕然。
沈清欢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诸位莫急。那些被偷的图纸……是假的。”
“假的?!”众人更惊讶了。
“没错。”沈清欢笑道,“是我特意准备的‘香饵’。真正的核心图纸和数据,我用了特殊的隐形药水(其实是柠檬汁)备份在另几张看似废旧的草稿纸背面,需要火烤才能显形。而被偷的那些,关键数据我微调了几个数字,河道走向也画错了一小段。谁要是按那个去施工或诋毁我们,谁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原来,她早料到会有人来偷图纸,故意布下了这个陷阱!这份心机和准备,让雷管事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后背发凉:这七小姐,不仅技术厉害,玩起谋略来也这么吓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学员问。
“按兵不动,外松内紧。”沈清欢胸有成竹,“贼人得了‘宝贝’,必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只需盯紧几个可能的环节,等他们自己跳出来!”
她立刻做了几手安排:
1.暗中监视:? 请靖王府的暗卫帮忙,重点监视与三皇子关系密切的几个工部官员和漕帮头目的动向。
2.情报散布:? 故意在“革新司”内放出风声,说丢失的图纸至关重要,关系到明年漕运大局,司内上下惶惶不安,营造紧张气氛,引蛇出洞。
3.技术戒备:? 对真正的核心资料实行更严格的“分段保管”和“密码”记录(她用阿拉伯数字和自创符号混合记录关键数据,外人看来如同天书)。
果然,几天后,鱼儿上钩了!
暗卫来报,三皇子门下的一个工部郎中,近日与一个专营建材的皇商接触频繁,而那皇商名下的一处私人船坞,正在秘密赶工,似乎要建造一种新式漕船,其设计……与失窃图纸上那艘“优化版”漕船极为相似,但一些关键尺寸明显不对!
几乎同时,市井间开始流传谣言,说“革新司”设计的漕船存在重大缺陷,重心不稳,易发倾覆,之前演练失败就是证明!还煞有介事地公布了部分“图纸细节”作为佐证。
消息传到“革新司”,众人义愤填膺。沈清欢却抚掌大笑:“来了!来了!戏台子都搭好了,就看咱们怎么唱了!”
她立刻进宫求见靖王,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陆景渊听完,冰冷的眸中掠过一丝激赏,只说了两个字:“准奏。”
反击开始!
第一幕:舆论反击。? 沈清欢通过谢云舟的商业网络和关系好的言官,放出真实消息:革新司遭遇盗窃,被盗图纸系伪作,真正设计完美无瑕。并暗示,谁在用假图纸造船散播谣言,谁就是盗窃主谋!同时,她将真正优化版漕船的几项公开优点(如载重增加、航速提升)通过学堂学员和受益码头工人之口宣扬出去,扭转舆论。
第二幕:请君入瓮。? 在靖王的安排下,工部以“查验新船规制”为由,突然巡查那家皇商的船坞。果然发现正在建造的“新船”存在明显设计缺陷!工部官员(靖王的人)当场质问,皇商措手不及,支支吾吾,漏洞百出。
第三幕:人赃并获。? 与此同时,京兆尹衙门(也得靖王授意)以“追查赃物”为名,突击搜查了那名工部郎中的外宅,不仅找到了失窃的(假)图纸原件,还顺藤摸瓜,查出了他与皇商资金往来的账本!证据链完整!
第四幕:当面对质。? 朝会之上,靖王当众呈上铁证,弹劾工部郎中勾结奸商,盗窃官署机密,散布谣言,破坏漕运新政!人证物证俱在,那名郎中和皇商面如死灰,无从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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