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如愣愣地看着莫无翳，眼底有浓郁的恨意，好像恨不得扑上来撕了她一样。
莫无翳毫不理会她眼底的疯狂，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沈时衍对你好吗？”
莫无翳抬眸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不会爱上他了吧。莫无翳，多可笑啊，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都说百姓爱幺儿，可是沈家，沈时衍就是一个例外，他从小爹不疼妈不爱，惹是生非，除了高三那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考到京大，我本来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即使有钱又如何，还不是要做一个臭虫，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要我嫁给他！”
林宝如看着莫无翳的眼神，划过嘲讽。
“他也不看看他自己，绣花枕头一包草，给我提鞋都不配，我要是嫁给他，以后在沈家，也要低人一等，反正他又等不到沈家的家业。”
莫无翳看着她，突然觉得可怜极了，有些人啊，自以为自己非常聪明，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林宝如突然低声轻笑，她想起小时候见到沈时衍，那人比他大三岁，可是却比她还矮，胆小极了，不喜欢说话，怯生生的眼神里，又全是渴望。
他挪过来，拉着沈时浩的衣袖，轻轻地问，“哥哥，我想和你玩。”
沈时浩拉着他，把他介绍给所有的小伙伴，那时候不少人第一次见沈时衍，小孩子不善于伪装，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了。
“时浩，这就是你那个傻子弟弟，我听说他都说话说不利索，你看他，长得好矮啊，哎呀，还流鼻涕，太脏了，时浩，你让他离开。”
“好恶心，我妈妈说流鼻涕的小孩子最恶心了。”
“我不要和他玩。”
“我也不要。”
沈时浩没办法，只能带着他离开，林宝如悄悄跟上，她有些好奇，那个时候，那孩子也就七八岁，被众人指指点点，也不哭不闹，安静又瑟缩你站在一旁。
她以为沈时浩会带着沈时衍回房间，可是到了楼上，沈时浩一把将沈时衍推到地上，然后在他背上踢了他一脚。
“你又给我丢脸，妈妈说你是扫把星，你还真是，要不是你活着还有用处，我真的把你丢了。”
“擦一擦鼻涕。哎呀。你真是恶心，我要走了，你最好安静地待在这里，别下来，不让晚上我让你饿肚子。”
沈时浩那时候才十岁，威胁完趴在地上的弟弟，哼了一声，咚咚咚地跑下楼，林宝如藏在楼梯拐角，看着那孩子一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很久，好像听到有细微的啜泣声，林宝如顿了顿，到底还小，也不敢上去扶他，偷偷地离开了。
那孩子小时候是长得很瘦弱，个子也不高，但是他长得比谁都好看，像一个瓷娃娃一样。
男孩们很讨厌他。因为他长得好看，总是吸引所有女孩的目光。
后来啊，女孩们也不喜欢他了。
因为大家都说，他是扫把星，他是倒霉鬼，他是讨债鬼，他是让人讨厌的小孩。
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是初一那年，沈时衍读初三，那时候他有了好兄弟，周知景和李瑞宁。
两个人就像他的跟屁虫，每天跟在他身后，那时候还流行非主流，男孩们留着一头飘逸的头发，厚重的刘海，只有沈时衍，剪着板寸。
校门口，他总是凉薄又有些漫不经心地靠在墙上，抽着烟，对不远处偷看他的女孩视而不见。
可是他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那时候他已经离开沈家，据说，被他外公，高擎苍带走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闯祸，抽烟喝酒，打架，逃课，上网，他喜欢打篮球，他和他那两个兄弟一起，都是学校的臭虫。
后来，后来好像不怎么关注他了，因为沈时浩，已经开始接触沈氏集团。
沈家的未来，已经被摆上台面，他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你要是见过十年前的沈时衍，你只会恶心他，绝不会喜欢他。”
林宝如笑得有些开心，仿佛看到仇人已经死亡，自己得到一切的快感。
“你好像很讨厌沈时衍，但是你又好像很关注他，林宝如，我有些搞不懂，他已经是我的老公，你来和我说这些干嘛呢？想膈应我？那你就白忙活了，我真想回到十年前啊，如果那个时候，我认识沈时衍，我会和他一起去做所有关于青春的事情，听说他喜欢抽烟喝酒，这不行，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毕竟他是要娶我的人，他不可以逃课，不可以打架，但是可以去做别的，去像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那样去快乐。”
“你疯了，你喜欢他那张脸吗？他除了那张脸，好像的确也没有别的可以吸引人了？”
莫无翳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宝如。
“你现在就像一个偷窥狂，不，应该说一直都是一个偷窥狂，你有目的地看着周围的所有人，计算着接近他们你能得到的最大好处，你身边的人都和你一样不错的家世，优越的生活，你很多年前就见过沈时衍，或者，在你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弱势的一个，不堪的一个，可是现在。他好像过得很好，他娶了我，而我。过得比你好，你开始觉得这个世界疯了，凭什么比你差的人都过得比你好，我和沈时衍，都是你最看不起的那类人，却过得比你好，你觉得嫉妒，不公。”
林宝如的眼睛猩红，她双手握拳，迸发出强大的恨意。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真是让我失望，你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想从我这里找一点存在感，是因为最近林氏的董事会不顺利吗？你讨厌的人，恨的人，又多了几个，他们在眼里，肮脏，卑贱，可是他们现在却耀武扬威地站在那里，向你宣战，所以你更加愤怒，却没有办法，这时候，你想到了我，想到我这个可伶又懦弱的人。”
莫无翳的声音有些拔高，呼吸急促，她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的林宝如，她心底有一丝快感，但也有恶心。
“所以。你想再来欺辱我一次，再折磨我，这一次，你不仅想把我关起来，还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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