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顾衍舟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看过来，视线被抓个正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狼狈，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
但属于商界霸主的自尊又让他强行定格在原地，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了些，眼神也恢复了惯常的冷冽。
虞笙心底一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转化为一个明媚又带着点戏谑的笑容。
她对着面前的面试者说了句“稍等”，便放下记号笔，步履从容地走出了会议室。
“顾总？”她走到顾衍舟面前，微微仰头看他，身上淡淡的馨香随着空气飘散过去，“好巧啊，您也来这里视察工作？”
顾衍舟垂眸看着她，女人眼底的笑意清晰可见，像藏着细碎的小钩子。
他喉结微动，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嗯。子公司在这边有个项目。你呢？”
他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会议室，意思很明显：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虞笙笑得更加灿烂，仿佛只是遇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租了间实验室，正在招兵买马呢。总不能坐吃山空，是吧，顾总？”
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搞了个小小的副业玩玩。
顾衍舟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又蹙了一下。实验室？她？一个艺术史毕业，之前只知道逛街购物的联姻妻子？搞实验室？他第一反应是荒谬。
但联想到她离婚时那份异常的冷静，超市里那句意味不明的别太亏待自己，以及此刻她眼中那种他从未见过的、闪烁着智慧和野心的光芒……
他又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实验室？”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什么方向的？”
“一点小爱好。”虞笙答得含糊，故意卖关子，“等有点成果了，再请顾总指教？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呢。”
她冲他眨了眨眼，眼神狡黠得像只狐狸。
合作？顾衍舟觉得更荒谬了。
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期待？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
“嗯。”他最终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那些好奇张望的面试者，心里那点不明缘由的不爽又冒了头，“你忙。”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带着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镇定，大步离开。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哈哈哈！宿主！男神刚才心率又爆表了！他肯定满脑子都是她到底在搞什么鬼、那些男人是谁！醋了醋了！绝对醋了！】小八在虞笙脑内疯狂吐槽。
虞笙看着顾衍舟几乎同手同脚走进电梯的背影，心情愉悦地弯起了唇角。
很好。
好奇是沦陷的第一步。
她转身，重新走进会议室，面对那些未来栋梁们好奇的目光，笑容恢复专业与从容：“好了，我们继续。刚才我们讲到多维信号反馈机制的冗余问题……”
仿佛刚才只是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而电梯里，顾衍舟看着不断下降的数字，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虞笙那个自信满满、闪闪发光的笑容，以及她身边那些碍眼的雄性生物。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实验室？合作？
虞笙，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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