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战鼓声震碎了淮水最后的宁静。
曹操并未给合肥守军太多喘息之机,第一波攻击便是雷霆万钧。不再是昨日的试探,数以万计的曹军步兵,如同黑色的潮水,在数百架投石车(霹雳车)和井阑的掩护下,向着合肥城墙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放!”
随着北岸一声令下,无数磨盘大小的巨石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划破天际,如同陨石雨般砸向合肥城头!
“砰!轰隆!”
一块巨石直接命中城楼一角,木石飞溅,烟尘弥漫,整个城墙仿佛都在颤抖。
另一块砸在女墙上,夯土的城垛瞬间崩塌,后面的几名守军惨叫着被掩埋。
与此同时,高大的井阑在士兵的推动下缓缓靠近,其上的曹军弓弩手居高临下,向城头倾泻着密集的箭雨,压制守军。
“隐蔽!注意躲避巨石!”
“弓弩手,瞄准井阑上的敌军,给我射!”
“滚木!礌石!准备!”
城头上,各级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守军士兵顶着盾牌,在箭雨和巨石的间隙中顽强反击。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或被巨石砸中,血花在城墙上不断绽开,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林朔坐镇中央箭楼,冷静地观察着战场。系统的辅助让他能清晰把握各段城墙的压力值。
【东门瓮城压力:高。遭受井阑与步兵重点攻击。】
【西门压力:中。遭受投石车覆盖及云梯攻击。】
【南门压力:中。敌军试图挖掘墙角。】
“告诉高顺将军,瓮城可按预定计划行事。命令‘旋弩营’,瞄准敌军井阑下部支撑结构,给我射断它!”林朔沉声下令。所谓“旋弩营”,正是装备了部分“旋转床弩”(基于《墨守遗篇》改良,可调节射击角度)的弩兵。
命令迅速传达。东门瓮城处,高顺面沉如水,看着如同蚂蚁般攀附而上的曹军,以及那几架几乎与城墙等高的井阑。
“陷阵营,盾阵上前,顶住!”
“长枪手,刺!”
“火油准备!”
他指挥若定,陷阵营将士如同磐石,牢牢钉在城头。与此同时,设置在瓮城侧翼隐蔽处的数架“旋转床弩”在号令下调整角度,粗如儿臂的特制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奔井阑的木质腿部!
“咔嚓!咔嚓!”
一架井阑的腿部被连续命中,木屑纷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在守军的欢呼声中轰然倾覆,上面的曹军弓弩手惨叫着摔落。另外几架也遭受不同程度的损伤,压制火力顿时一减。
“好!”高顺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赞许,“倒火油!”
滚烫的火油顺着城墙泼下,紧随其后的火箭瞬间引燃了一片火海,正在攀爬的曹军惨叫着化为火人,坠下城去。
西门,石柱挥舞着战刀,浑身浴血,如同门神般挡在城墙缺口处。
“挡住!给老子挡住!谁也不许退!”他咆哮着,亲手将一名刚刚冒头的曹军校尉劈下城墙。这里的压力同样巨大,曹军的投石车重点照顾这段城墙,已经出现了几处坍塌,守军伤亡不小。
“石将军!曹军冲车快到城门了!”一名哨兵惊呼。
石柱探头一看,只见一辆巨大的、顶部蒙着生牛皮的冲车,在众多盾牌手的掩护下,正朝着城门缓缓逼近。
“他娘的!床弩呢?给老子瞄准那龟壳射!”
“金汁!烧滚的金汁准备好!”
南门,赵云白衣银甲的身影如同游龙,在城头奔走。他并非固定防守一处,而是哪里情况危急,便带着亲卫支援哪里。他的箭术精准无比,专射敌军军官和旗手,极大地扰乱了曹军的进攻节奏。
“赵将军,三号箭塔被巨石击中,弟兄们被压制了!”
“随我来!”赵云毫不犹豫,率领一队精锐冒着箭矢冲了过去,以精准的反射压制住对方弓手,稳住了阵脚。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曹军如同不知疲倦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城墙上下,尸积如山,护城河的水已被染成暗红色。守军体力与意志都在经受着极大的考验。
夕阳西下,鸣金之声终于从北岸响起。第一日的猛攻,曹军付出了惨重代价,却未能真正撼动合肥城防。
城头上,活着的守军几乎累得虚脱,相互倚靠着喘息。医官和糜贞组织的救护队匆忙穿梭,将伤员抬下。
林朔走下箭楼,亲手扶起一名受伤的士兵,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墙和疲惫不堪的将士,心中沉甸甸的。这只是第一天。
【首日防御战结束。】
【城墙耐久度下降17%。】
【兵力损失预估:8%。】
【敌军损失预估:15%。】
【“旋转床弩”实战数据收集完毕,优化方案生成。】
【将领羁绊效果触发:“英魂传承”(高顺部伤亡率降低5%);“龙胆忠心”(赵云支援区域士气恢复速度加快)。】
系统的评估冰冷而客观。损失在预期内,但消耗战,对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守方而言,是极其不利的。
“主公,曹操今日只是试探我军防御强弱,明日攻势,恐会更加猛烈。”贾诩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低声说道。
林朔望向北方那连绵的灯火,点了点头。
“我知道。传令下去,连夜修复城防,补充物资。让将士们轮番休息。另外……”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瓮城火陷阱’,可以开始最后的布置了。”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但今夜,合肥城仍需为明日的血战,咬牙准备。
(第六十三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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