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骤与我同出一辙,我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后续的操作。
说实话,我其实也蛮好奇这处曾被我探索过的地方,如何还能再变出一个暗道的入口来。
但其实也并未出乎我的意料,少少趴在地上,脸侧着紧贴着地面,将手臂从砖孔中伸入,向内部的某个位置够去。
他露出很吃力的样子,显然他所要触及的位置已在他臂长的极限处。但他并未求助于手臂更长的我,而是努力坚持着。
我当然知道他一定可以够到,因为这里是他的主场,这处机关想来他也必然开启过不止一次。但这孩子不屈的意志,以及对他姐姐筱筱的一片赤诚,着实令我感动。
正在我感叹之时,一声低沉的开合声响从地板下传出,少少因吃力已然有些扭曲的小脸瞬间松弛下来,随之浮泛出颇有成就的顽皮笑意。
我冲他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以示对他的肯定与赞许。少少愉快地接收着我的善意,愈发卖力地为我呈现他口中的这处秘密。
很快,我可以清晰地看出那个砖孔边缘的其他几块砖面向上微微翘起,证明已经松动。我不能再袖手旁观,始终充当看客以坐享其成。
我蹲下身来,沿着凸起的砖面将其抠起,于是,当第三块砖被挪开时,一个将将容一位不算壮硕的成年人钻进的入口呈现在了我面前。
看着这个仿佛为我量身打造的入口,我不禁一阵苦笑。此时它周遭没有芳草鲜美与落英缤纷,有的只是寂寥与诡异。洞口黑魆魆的没有一点光亮,隐藏其中的是令人恐惧的绝望。
我知道它的尽头绝不会是一片寄托着美好寓意的乌托邦,但我也将义无反顾地进入其内。因为通过它,我将解救筱筱,当然还有阿荒。
少少当仁不让,一马当先钻了进去。我自不甘落后,紧随其后进入其中。
这条通道向下仅有半人来高,然后便是一条横向的通道,高度仅容一人半跪着勉强抬起头来。
少少从腰间取出两把小型手电筒,将其中的一只递给我,于是我们便有了光亮,虽然照度有限,但聊胜于无,也够我们眼前之用。
少少对地形颇为熟悉,前进中毫不迟疑。当然,这条暗道也并无其他岔口,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照中,他带着我以半跪爬行的姿态迅速向前而行。而我自来到火星,屡屡钻洞,技法倒也娴熟,辗转腾挪也没落在少少身后。
前行约莫十来分钟光景,耳边机器低沉的运行声响渐渐大了起来。不消少少说,我也知道离他口中的那个重力机房相距不远了。
正当我觉得一切顺利之时,少少忽然猛地停下身来,伸手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仿佛侧耳听着什么,我心头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宇唯哥,你听到什么了吗?”少少屏气慑息听了一会儿,紧张地回过头来问道。
我摇摇头,一脸茫然,“只有机器轰轰的声音,好像还有一点像是鸣笛的声音。”我也努力辨听着。
“就是笛声!部落警笛响了!糟糕!出事情了,我们暴露了!”少少声音中带出些许颤抖。
我心头也是一颤,暗自叫苦不迭。这下可是惨了!我们如今身在检修通道之中,两点一线,这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但不对啊!”少少思忖着,“警笛是有外敌入侵时才会响起的啊!如果只是我们暴露了,不该动用这样的报警等级啊!”
“不对不对!”他再度侧耳细听,“这么急促,说明形势严峻,是有强敌来袭。我们要快点出去,要不一会儿被堵在这里就麻烦大了!”
看来我俩是不谋而合,此地不宜久留,说走就走,刻不容缓。于是,我二人像是开启了二倍速的快进模式,拼命向终点爬去。
但终归还是爬,暗道内空间狭窄,十分局促,我越想加快速度,手脚越摆弄不开,以至于在行进的过程中不免手忙脚乱,磕磕绊绊。
我汗流浃背地跟在少少身后,相比而言他可真是比我轻巧灵活得多,这不禁又让我暗暗责骂自己的笨手笨脚。估摸又爬行了十来分钟,其间折了两次直角转弯,远处终于有隐隐的光亮照入,终点已是咫尺之遥。
正当我准备为即将到来的胜利长舒一口气时,少少突然再度急停下来,他仿佛迟疑了片刻,便慢慢向后退去。我大气也不敢喘,知道必然又出现了新的情况,他一定感应到了某种危险。
我也随着他向后腾挪,并探头向前张望,很快我也察觉到了异常,在那远端的光亮处依稀可见斑驳的光影在晃动。
出口处有人!
功亏一篑!我们还是没能抢占到先机。但这怨不得别人,我们已然尽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应对,当然也要看对方如何采取行动。
少少和我直退到二十米开外的一处拐角处,藏匿好身形。他压低了声音对我道:“我们肯定还是被发现了,族长派人堵在了出口。现在我们也不能回去了,入口也一样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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