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逊这才恍然大悟,不禁背后发凉,头皮发麻,越想越是后怕。
但不得不说,石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洞悉这里的一切,并将事情真相精准复盘,也真不愧他所拥有的地位与名望。
有些人虽然狂戾跋扈,令人生厌,但智慧与才华却是不折不扣,令人叹服。
石烎显然便是这样的人,我欣赏他的智勇,但我厌恶他的为人。
这一点既是先入为主所产生的主观情绪上的抵触,也可能是藏在基因里的某种与生俱来的排斥。
不知我们最终能否成功走出这片凶境,若真有这样的机会,我定当离他远远的,以天壤为距,老死不相往来。
阿逊低头看了看尚处于昏迷状态的阿荒,叹息道:“看来想要解开这些谜题,只有等到阿荒醒来了。”
众人一时无语,皆瞪大眼睛注视着躺在床上的阿荒,四下里静谧无声,场面甚是诡异。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阿逊突然警觉起来,我刚要询问,他急按住我,示意有人闯了进来,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石烎依旧稳稳坐定,身体犹如石刻,纹丝不动,仅仅从面罩背后闪现出一抹他那招牌式的阴冷笑意。
阿逊将手贴到地板之上,静静感受着,我明白他的意图,他正试图通过类似“骨传导”的方式感知楼下的情况。
我猜想楼下之人也一定是谨小慎微,生怕引发异动,打草惊蛇。
但显然石烎与阿逊并非杂草中的游蛇,他们绝不甘心充当任人宰割的猎物。他们才是猎者。
石烎向阿逊比出三根手指,然后又做出了一些我看不太懂的手势。
我心下一惊,难道楼下来者竟有三人?若真如此,此地可真是成了群魔乱舞了。大家是赶来开万圣节舞会的吗?
我不禁在心底生出一种近似于滑稽的喜感。因为我知道这一场好戏正渐入佳境,而我将有幸一睹其全貌。
果不其然,阿逊附在我的耳畔道:“楼下来了三个人,而且来者不善,应该携带有武器。我和石叔去对付,你留在这里看护阿荒。若他醒了,让他不要声张,你们俩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不要随意走动,切不可离开。”
说罢他将石烎的那把激光发射器递到我手上,并告诉我在遇到危险时如何使用它的攻击模式进行自卫。
一切都吩咐妥当,石烎与阿逊便如同两只夜行的猫儿一般,悄然无息地闪出房间,朝两个不同的方向潜行而去。
说也奇怪,他们在我的眼皮底下倏然而动,我竟感受不到地板有一丝颤动。
这只能说明一点,较之楼下那三人,他们确是技高一筹。我知道,他们要将这里变成自己的主场。狩猎的时间到了。
屋内并没有照明,仅从黝黑的窗口透射进团团幽暗的深蓝色光晕,但即便是这点微弱的光线,也足以将室内的景象全部勾勒出来。
我轻轻倚坐在阿荒的床边,注视着这个面容消瘦依然沉睡不醒的少年,轻声叹出一口气。
门外听不到丝毫声响,整座楼宇仿佛被时间所遗忘,瞬间凝固了一般。
我不知道石烎与阿逊此刻进展如何,在我的想象中,他们应该正隐藏在不被察觉的角落中乘间伺隙,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石烎自不当说,他本就是个狠角色。但阿逊体形清瘦,举止沉稳有度,并不像是好勇斗狠之徒,不禁让我生出一些担心。
不过我转念想来,这份担心纯属多虑。
在火星一处被废弃的矿洞之中长大的少年,长久生活在石宇菁的身旁,且周围尽是石烎这类危险度极高的凶徒存在,打打杀杀想来也是家常便饭,搏击与杀戮对他而言定然也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觉心中升起一阵悲戚。
或许是与石宇菁曾经并不准确的亲缘关系,亦可能是因为在这次行程中所建立起来的患难之情,我对阿逊与阿荒渐渐有了一种信任与亲近。
但我深知自己与他们也绝非同路之人,倘若这次得以脱险,日后再度相见是友是敌,也未可知。当然,关键在于这次是否可以成功脱险。
我兀自发着呆,任凭思绪万千。
楼下依旧没有动静,这令我很是奇怪。方才那伙人摸进来时尚且发出一些细微声响,如今却也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从来就只有我在这里,一如身边躺着的阿荒一般。
但握在手中的激光发射器却以其真实的触感提醒着我这并非幻象,一切都正在发生,一切都还悬而未决。
正当我纳闷于这一细节之时,躺在床上的阿荒突然轻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睁开了双眼。
见他醒来我自是兴奋不已。阿荒看向我,先是一阵疑惑,继而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刚要坐起身来对我言语,我急急模仿着方才阿逊比过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发出声响。
阿荒领会了我的意图,眉头微皱,凝神聆听周围的动静。
我见状忙也屏住呼吸,生怕干扰到他。但其实我也是多此一举,因为隔着防护服面罩,即便是大口喘息,也会被过滤掉,外界根本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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