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一隅,空气仿佛因顾矜的存在而变得稠密。她不再言语,只是维持着那个舒适的坐姿,目光平稳地落在唐郁时脸上,那眼神里没有咄咄逼人的审视,却有一种更深沉的、洞悉一切的观察,让人无所遁形。
唐郁时惯常的冷静在这目光下显得有些勉强。她很少感到如此被动,对方不言不语,却已掌控了全场节奏。这种沉默的对峙比任何言语交锋都更耗心神。她最终难以忍受这种单方面的“被阅读”,指尖微动,拿起桌上的手机,解锁屏幕,点开微信二维码的界面,递向顾矜,声音尽量维持着平稳:“你要加吗?”这是一个打破僵局的方式,也带着一丝试探。
顾矜的视线从她脸上滑到手机屏幕,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似是觉得她这举动有些孩子气的直接。她轻轻摇头,声音低沉而清晰:“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只会给你我的电话。”
她刻意加重了“现在的关系”几个字,意味不明。
唐郁时默然,收回手机,退出微信,转而打开了通讯录的新建联系人界面,然后将手机再次递过去,语气简洁:“请。”她希望由对方输入,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误差或过度解读。
顾矜却没有接,她看着唐郁时,笑容里多了一丝玩味:“你自己来。”这是一种微妙的坚持,要求唐郁时主动记录,加深这一行为的印象。
唐郁时的手指在屏幕上方停顿了一瞬,随即依言将指尖悬停在输入框上,抬眼看向顾矜,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夭八八。”顾矜报出三个数字,语速不快不慢。
唐郁时低头,依言输入“188”。数字键的轻微触感反馈在指尖。
“六八二六。”顾矜继续。
“6826”。唐郁时跟上。
“八六夭六。”
“8616”。最后一组数字输入完毕,一个完整的手机号码呈现在屏幕上。
接下来是输入联系人姓名。唐郁时的手指在姓名栏犹豫了。直接输入“顾矜”似乎过于顺从,且显得过于熟稔;若加上“阿姨”后缀,显然违背了对方刚才立下的“规矩”。
这短暂的迟疑被顾矜捕捉到。
顾矜的目光扫过手机屏幕,以及底下那一片或只有姓氏加职位、或直接是“某某阿姨”的通讯录列表,她的唇角难以察觉地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似乎对唐郁时此刻的纠结和那规整的通讯录风格感到有趣。她没有催促,只是带着那种了然的神情,轻声夸赞了一句,听不出是真心还是调侃:“你是很聪明的孩子。”
这句夸奖并未让唐郁时感到放松,反而更觉出一种被看穿的压力。她不再犹豫,在姓名栏干净利落地输入了“顾矜”两个字,然后按下了保存。屏幕退回通讯录列表,那个新名字突兀地出现在一堆格式化的备注之中。
存完号码,顾矜似乎完成了此阶段的目的。她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那件墨蓝色外衫并不存在的褶皱。“今天就到这里吧,”她宣布,目光重新落在唐郁时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口吻,“我会让你在深市和我见面的,到时候不要太急促,知道吗?”
这话语像是叮嘱,又像是命令,绝对主动的姿态轻易将唐郁时的未来短暂安排。
唐郁时仰头看着她,此刻只能应下:“好。”她需要时间消化今晚的遭遇,分析顾矜的真实意图。
顾矜微微颔首,没再多言,转身迈步,却不是走向主厅喧嚣,而是朝着偏厅更深处一个灯光晦暗的角落走去。那里有一张空置的小圆桌。她拉开椅子坐下,姿态闲适得像是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演出,随后,她的目光越过中间稀疏的人影,再次精准地投向唐郁时,甚至还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在偏厅柔和的光线下显得莫测高深。
唐郁时却偏开了目光,不再与她对视。她惊觉自己根本招架不了顾矜的一举一动。并非因为对方有多么强势的压迫,而是因为顾矜的表现出一种“无欲则刚”的特质。她似乎什么都不迫切需要从唐郁时这里得到——不是寻求商业合作,不是攀附唐家势力,甚至不像是对她本人有某种明确的企图。这种“无所求”的姿态,使得她的每一个举动都难以用常理揣度和应对。
顾矜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商人,她对唐郁时的身世背景、家族力量似乎完全没有常人该有的忌惮或权衡。唐郁时又回想起刚才的细节,惊觉顾矜在提起母亲阮希玟时,也是一副平淡甚至略带疏离的无所谓姿态,她对商业世界的那套规则显然缺乏兴趣甚至漠然。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唐郁时感到一丝罕见的不安。她立刻重新拿起手机,指尖快速滑动,找到白世鸣的微信。她需要从一个可能了解内情的人那里获取信息。
【世鸣姐,在忙?】她发送了一条试探性的消息。
白世鸣回复得不算快,但也不慢:【最近在画室绘画,没有特别忙的时候。怎么了郁时?】
唐郁时直接切入正题:【你知道薛影的表姐,顾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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