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刚踏入城门,便被满街的热闹景象惊住——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大红绸带,沿街摆开数十张方桌,桌上满是鸡鸭鱼肉、瓜果点心,百姓们穿着干净衣裳,围着桌子说说笑笑,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与酒的醇厚。
“三弟,这满城流水席,莫不是谁家办喜事?”刘备转头看向身旁的张飞,眼中满是疑惑。关羽、赵云、陈到也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街头的喜庆布置,面露好奇。
张飞摸着后脑勺,黝黑的脸上突然泛起一层红,像是被炭火烤过似的,支支吾吾半天,才挠着头笑道:“兄长,这……这流水席,是俺办的。”
“哦?三弟办席,却是为何?”刘备愈发不解,“今日刚解了与云长的误会,难不成是为了庆贺此事?”
“不是不是。”张飞摆着手,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是俺……俺今日娶亲。”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刘备先是惊讶,随即哈哈大笑:“好你个三弟!娶亲这般大事,竟也不提前告知为兄,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不成?”关羽也难得露出笑意,拍了拍张飞的肩膀:“三弟大婚,倒是藏得严实。”赵云与陈到也纷纷道贺,方才因误会而起的紧张气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冲散。
张飞被众人说得更不好意思,只得把前几日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三日前,张飞闲来无事,带着几名亲卫去芒砀山打猎。刚进山林,便听见远处传来女子的哭喊与土匪的狞笑。他循着声音赶去,只见十几个手持刀棍的土匪围着一辆马车,车旁倒着几名受伤的仆人,一个身着素衣的姑娘被土匪拉扯着,脸上满是惊恐与倔强,却仍死死抓着车帘不肯松手。
“住手!”张飞大喝一声,声如惊雷,震得土匪们纷纷回头。他提着丈八蛇矛冲上前,亲卫们也紧随其后。土匪们见来人气势汹汹,本想抵抗,可没几个回合,便被张飞打得落花流水,要么跪地求饶,要么抱头逃窜。
“姑娘,你没事吧?”张飞收起蛇矛,走到姑娘面前,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
姑娘定了定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张飞盈盈一拜:“多谢壮士相救。小女夏侯涓,父母早逝,本是要去投奔远方的叔叔,不料途中遭遇土匪,若不是壮士出手,小女恐怕……”说到此处,她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张飞见她虽面带泪痕,却难掩清丽容貌,言行举止端庄有礼,心中竟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他连忙扶起夏侯涓,粗声粗气道:“姑娘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应当。你叔叔在何处?俺派人送你过去。”
夏侯涓却摇了摇头:“叔叔在官渡军中打仗。也不知现在胜败如何。”
张飞一愣,忙问:“你叔叔叫什么?”听到夏侯涓的名字,再看姑娘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再加上夏侯的姓氏极其稀少,张飞也想到了曹操军中的夏侯渊和夏侯惇兄弟。
夏侯涓道:“夏侯渊!”
张飞一听果然如此。“你怎么会落到土匪手里的?”
夏侯涓听了不觉落泪,道:“我从小父母早亡,是叔叔夏侯渊把我养大,为此还饿死了叔叔的亲生儿子。后来叔叔跟随曹丞相投军,我被留在谯郡家里,今日带了几个仆人想去舅舅家看看,谁知道路与土匪,被掳到了这里。”
张飞点点头,只是在想:“如果自己娶了夏侯涓,和夏侯渊的关系是否应该让大哥知道呢?”
回古城后,张飞将夏侯涓安置在自家后院的厢房,又请了大夫为受伤的仆人医治。夏侯涓在院中住了几日,每日看着张飞处理城中事务——清晨带着士兵操练,午后去街头巡查,见百姓有困难便主动帮忙,哪家缺粮了就让人送去米粮,哪家房屋漏雨了就安排人修缮。百姓们见了张飞,都热情地打招呼,孩子们围着他喊“张将军”,眼中满是爱戴。
夏侯涓看在眼里,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她本以为张飞是个粗犷的武将,却没想到他对百姓如此上心,对自己也始终保持着尊重,从未有过逾矩之举。伺候夏侯涓的老仆人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日饭后,笑着对她说:“姑娘,张将军是个好人,对您更是上心。您若对他有意,不如就嫁给张将军,也好有个依靠。”
夏侯涓脸颊一红,低头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老仆人当即找张飞说了此事,张飞本就爱慕夏侯涓,听闻她愿意嫁自己,喜得当场跳了起来,立刻让人筹备婚礼,还吩咐下去,婚礼当日在全城摆流水席,让百姓们一同庆贺。
“谁知今日一早,陈到将军带着人来城下,与守城士兵起了冲突。”张飞说着,看向陈到,有些不好意思,“俺一心想着解决冲突,又遇上兄长与二哥重逢,竟把娶亲的事给忘了,还耽误了时辰。”
陈到闻言,连忙拱手道:“是陈某唐突,误了张将军的大喜之日,还望将军海涵。”
“嗨,这算啥!”张飞摆摆手,爽朗一笑,“如今误会都解了,兄长与二哥也来了,正好一起喝俺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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