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个弯，卫承霁才顿住脚步，目光越过花圃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握紧拳头，坚定了心中的打算，阔步走向卫文山的书房。
最初，卫家的三兄弟是极其看不上这个外室女儿的，可是，到底是两个父母的态度极好，谢氏又掏心掏肺的为无浣着想。
时间久了，几个兄弟也慢慢的消了心目中的陌生感，将无浣当作是妹妹来照顾了。
更何况，卫府缺的就是女娃娃。
此刻的卫承霁虽然对无浣很生气，很失望，但是此行还是想要和卫文山聊一聊，他觉得，只要卫文山不松口，就算是无浣也不能让自己嫁过去。
只是，他刚来到卫文山的院子，就被一旁的小厮给拦住了。
“大少爷，老爷说他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且好好回去读书去吧。”小厮恭敬的说道。
卫承霁眼眸深潭发亮，看着小厮的眼神满是警告。
“大少爷，老爷真的是这样说的，况且，刚才老爷也和四小姐谈过了。”小厮在院子里面自然是听见了两个人饭桌上面的话。
他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却觉得这乡下来的四小姐真的是盛气凌人，比那些跋扈的高门千金还有有气势，他觉得，那场争辩，老爷肯定是没有赢四小姐的。
卫承霁并不死心，想要绕过小厮，没走一步都被紧紧的拦住。
书房内突然响起了重重的一声叹息。
卫承霁越目看过去紧闭的房门，久久未动。
小厮有些胆寒的还以防备的姿势对着卫承霁，只是，后者微动，抬步转身离开。
没多大一会，卫承霁就来到了卫老夫人的院子。
卫祖母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面礼佛，不是特别大的事情，根本没人能够请得动她。
可是现在全府上下因为无浣的婚事，多有嚼舌根的丫头，这风声肯定是传到了卫祖母的耳中。
她迟迟未动，兴许也是在等着谢氏上门。
卫承霁缓步走着，心中思量着祖母对这件事的态度。
虽然四丫头被接回来入族谱这件事祖母非常的反对，但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自然也是默认了卫家多出来一个四小姐的。
大户人家，特别是老人，最希望看的还是后代子孙繁盛。
所以，祖母一定会阻止四丫头跳火坑的。
卫承霁这样想着，人就已经走到了卫老夫人的院子，意外的是，此刻园中灯火通明，隐隐有模糊不清的佛音传出来。
卫承霁脚步一顿，门外守着的卫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就笑着上前。
“今日是吹的什么风，前面四小姐过去逗老夫人开心，大少爷随后也赶了过来。”
卫承霁本来舒缓的脸色一寒，抬步就进去了室内。
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禅香味道，因为卫老夫人一心礼佛，这上首的位置正是放置了一个眉慈善目的佛像。
此时佛像的前面加了一个浅黄色的蒲团，一大一小正恭敬的跪在上面，正是卫祖母和无浣。
而那浑厚流畅的佛音正是无浣发出来的。
她背脊笔直，双手合十，微微阖言，小脸五官极其严肃。
和平时慵懒，不羁的乡下丫头有些不同。
“霁哥儿也来了？快加个蒲团，一起听四丫头念佛经。”卫祖母眼睛眯着，嘴角含着慈祥满足的笑意。
这样子，显然是因为无浣。
卫承霁头皮发紧，太阳穴突突的，被四丫头捷足先登已然是失了先机，看此时的状况，只怕是祖母的心也被无浣给拿捏了。
卫承霁不由得又去打量无浣，只看见她光洁得脑门和动得停快得殷红小嘴。
这个丫头缕缕让他刮目相看也就算了，小小身板，心眼倒也弯弯绕绕，如此玲珑剔透。
卫老夫人正高兴，卫承霁也没有那么没眼色，随即跟着跪在佛像前面，老老实实的虔诚样子。
佛祖，你有在天之灵，就要这个念佛经的丫头不要魔怔往火坑里面跳了。
无浣又念了好大一会，随着脑门磕地的沉闷响声，这才算停了。
“这么长的佛经，你怎么会背的？”卫老夫人拉着无浣的手，软声问道。
“小时候记忆不错，碰见了一个云游的和尚在家里住过几天，就学会了。”无浣抿着嘴，谦虚的回答道。
这乖巧矜持的样子，卫老夫人越看越喜欢。
开玩笑，我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小尼姑，这些佛经礼课讲经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
“是个认真的孩子。”卫老夫人由衷的夸奖道。
“祖母，我有话要说。”卫承霁看了一眼一直无视自己的无浣。
“可是关于四丫头的婚事？”卫老夫人沉声问道，尾音带着一丝笑意。
无浣得意的看了一眼卫承霁。
“......”卫承霁觉得这四丫头真的无法无天了。
先是说服了卫文山，现在就连祖母也拉拢了！
他不是吃醋，就是觉得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行了，此事你父亲也做了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卫老夫人握紧无浣的手，浑浊的目光满是信任，“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相信四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谢谢祖母。”无浣笑着回答。
目光转向和卫承霁想反的方向，落向那上面放置的佛像上面。
佛像身上的袈裟磕着不属于它的纹路，有些已经被岁月磨平，形成低洼。
这佛像，有些残旧。
“祖母，你这佛像是哪里来的？”无浣觉得这个佛像很是眼熟，于是问道。
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颤抖，就像是，很久之前就见过这个佛像。
无浣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发现自己当尼姑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个佛像。
“这个呀，可是很久之前的古物件，据说经历了很多朝代，却保存的相当完整。”卫老夫人听无浣问起心爱之物，眉梢都染上了得意之感。
“据说还有一段相当凄美的故事流传下来呢！”卫老夫人又补充道。
无浣本就看这个佛像眼熟，此时听卫老夫人这样说，当即眼睛一亮，更加有兴趣。
“是什么样的故事？”她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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