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鲁三爷的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像一只被困在笼里的老兽,焦躁地用手敲击着每一寸石壁,试图从沉闷的回响中分辨出机关的薄弱之处。
孙掌柜则拔下头上的铁簪,哆哆嗦嗦地去撬墙角的缝隙,嘴里念叨着:“这机关若是液压驱动,必有回流阀!只要找到泄压口,我们就有救……”
我靠着墙根,慢条斯理地啃完了最后一口芝麻烧饼,仔细地舔了舔指尖的碎屑,才拍了拍手上的灰,懒洋洋地开口:“别白费力气了,鲁三爷。夜君离亲手设的局,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给我们钻?”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石室里仅存的那点躁动。
话音刚落,我揣在袖中的那半块玉佩陡然升温,烫得我一个激灵。
方才那道模糊破碎的记忆,此刻竟变得清晰无比——那个穿着明黄童装、眉眼精致得不像凡人的小男孩,紧紧攥着我塞给他的半块玉佩,通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一字一句地对我低语:“我藏你十年,换你活命。”
藏我十年……
原来如此。
【叮咚!
检测到宿主情感与关键记忆产生共鸣,激活被动技能书:《古代机关术·皇家逃生篇》!】
【被动习得:宿主现已掌握大夏王朝所有皇家级别机关的建造原理与破解之法。】
一瞬间,无数繁复精妙的机关图纸、榫卯结构、水力算法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这座冰冷死寂的石室,在我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幅由无数齿轮与杠杆构成的、可以清晰读懂的立体图纸。
我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
我站起身,走到石室中央,伸出脚尖,在地面上那块铺得最平整的青砖上轻轻敲了敲。
“鲁三爷,”我懒懒地唤道,“把你手里的油灯放到这里,灯头朝东,光束与地面呈斜四十五度角。”
鲁三爷虽满心疑窦,但看着我笃定的眼神,还是依言照做。
光影流转,奇迹发生了。
在我们正对面的石壁上,原本光滑的表面竟浮现出一行极其隐晦的篆刻小字,若非光线角度刁钻,根本无从察觉。
鲁三爷凑过去,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壬戌年,七月初九,子时三刻启。”
他猛地回头看我,满脸的不可置信:“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掌柜也惊得合不拢嘴:“今天……今天正好就是壬戌年七月初九!”
我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打了个哈欠:“还剩两刻钟,时间充裕,够我睡一觉了。”
“我的好姑娘!”小桃急得快哭了,直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是逃命啊!你怎么还想着睡觉?”
“急什么?”我瞥了她一眼,重新靠回墙壁,“真想置我们于死地的人,不会等到现在。你没发现吗?这地方修得比王府的新房还结实,说明建造它的人,既怕它会塌,更怕它被人从外面发现。”
我说着,蹲下身。
趴在我脚边一直很安静的阿黄,忽然用鼻子拱了拱我的袖口,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我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发现是我之前爬行时,袖口被石壁的凸起刮下了一小块布料。
我捻起那块碎布,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笑了。
“这灰里有松香和朱砂的味道,”我淡淡地解释道,“这是夜君离那个‘天机阁’封存最高密档时,用来封泥的独家配方。他派人从外部启动封门机关,不是为了灭口,是怕有人紧随我们之后,闯入这里。他是在保护这个地方,顺便……也把我们保护了起来。”
孙掌柜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所以……秦王他……”
我没让他说下去。夜君离的心思,我已经不想再猜了。
子时二刻刚过,整个石室开始发出“嗡嗡”的低鸣,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伴随着“咔啦啦”的机械转动声,石室东面的墙壁竟然从中裂开,缓缓向两侧滑去,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盘旋向上的石阶。
鲁三爷举着油灯第一个冲进去探路,只走了两步,就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天哪!这……这楼梯两侧,全……全是用金条垒起来的墙!老天爷,这得有上千根吧!”
金光从暗道里溢出,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只瞥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开始抠耳朵:“别看了,那是战时应急库,专门存放那些‘不能见光的钱’。真正值钱的,是墙上那些账目编号。”
我随手指向石壁上那些以特殊墨水刻下的细小标记,“孙掌柜,记下来。庚字三号库,资助西北边军军饷五十万两;壬字七号库,江南水患赈灾三十万两;丙字一号库,京郊孤儿院暗中拨银十万两……每一笔,都没走户部的账。”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最新鲜的标记上,冷笑出声:“还有这个,瞧瞧,多讽刺。他嘴上说着我不配当他的王妃,背地里,却用我的名义,给城西的慈幼堂捐了三十万两的善款。”
小桃听得眼眶通红,几乎要为那个男人辩解。
我却抬手制止了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现在知道他有多深情,多委屈了?可惜啊,我苏清莲,早就不稀罕用眼泪换来的糖了。”
说完,我率先踏上台阶。
当最后一级台阶踩在脚下,我伸手用力推开头顶的木板出口,清冷的月光混合着新鲜的空气瞬间倾泻而下。
【叮!恭喜宿主成功脱离高危环境,奖励咸鱼点数×1500点!】
【叮!
检测到秦王夜君离悔恨值达到峰值,叠加奖励咸鱼点数×5000点!】
我仰起头,从怀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小酒壶,将里面冰凉甘甜的梅子酿一饮而尽,像是刚打赢了一场大胜仗,在举杯庆功。
我对着远处王府那座最高塔楼的方向,无声地举了举空酒壶。
敬前夫哥——你藏得最深的秘密,已经成了我新店的地基。
远处王府塔楼的黑影,在月色下站成了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久久未动。
而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建我那座只想用来摆烂享福的“离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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