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陆染月只瞧了他一眼，登时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
“自然是生孩子呀。”赵柔看陆染月的反应，当下明白过来，想必门口的就是她的夫君，高烜高大人了，于是兴冲冲地补充了一句。
这下陆染月更沉默了，默默将孩子递给母乳。
高烜几步走了过来，瞧出了陆染月的窘迫，不禁心头暗自发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今日回来的早，听下人说你有娘家的亲戚，我便过来打声招呼。”
“嗯。”陆染月应了一声。
还是赵柔反应快，“这位就是高大人吧，我是染月的五姨娘，今天找她致谢来了。”
高烜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快，业儿，看看，这是你姐夫。我瞧染月喜欢小孩子，正劝她生一个呢，没想到您来了，刚好——”
“柔娘，谢礼我已经收到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叫爹爹担心。”
陆染月哪还能让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是你娘家的亲戚，怎么好这个时间点让人回去，留下一起用晚饭。”
陆染月当下已经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敢留她。
赵柔一听，倒是乐了，“我是愿意啊，可是咱们少夫人害羞了。我还是不打扰，先告辞了。”
说罢，她也真就不罗嗦，从乳母手里抱过陆承业，辞了高烜、染月两人，就准备离开。
高烜本是客气，更多是想逗陆染月。因而也没再挽留。
不过赵柔都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不看他俩，只是对着陆承业讲话：“跟姐姐姐夫再见，告诉姐姐姐夫，赶紧给我们业儿生个小侄儿呀。”
“你！”陆染月真急了。
高烜却不紧不慢答了一声，“好。”
赵柔脸上一抹得意得笑容，不等陆染月发作，抱着娃娃带着乳母赶紧溜了……
她走了好一会儿，陆染月脸上还有愠怒之色。
高烜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雪屏与霜蔓瞧着这氛围，便自觉找借口退下了。
一听雪屏要出去，陆染月也赶紧跟着。
“少爷，我也还有事，先出去了。”她低着头，不看他，匆匆就往外走。
不料，高烜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生气了？还是害羞了？”
他问的这样直白。
陆染月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是用力挣脱他的钳制。
“还是说哑巴了？”
陆染月抬起头，轻轻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又羞又气。”
“惹你生气的是别人，不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表情极为诚恳，仿佛是真不知道，诚心询问。
“我怎样对你？”
“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谁让你要多嘴，答应柔娘。”
“我应得不对？”高烜眉毛轻挑，故作惊诧状，“难道我要答她，‘不行，我俩不准备要孩子’？”
一听他这话，陆染月的脸颊又烧起来。
“我们是夫妻，别人也是真心祝福，这是很自然的情况。你不用害羞，更不用为此生气。”见她真着急了，他又忽而开始宽慰她。
陆染月本来是恼羞成怒，不想多理他。
听他一言，忽而心念一动。
他与她的确是夫妻没错，不过却不似正常夫妇。然而认真想一想，高烜今天这番反应，今天这番话，倒让人不得不深想。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这样的对视有过几次，此时却与往日不同。
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发现，彼此看向对方的目光，都有些不同寻常。
“少爷胡说什么呢？我们是有夫妻之名，可是，也就仅仅到此为止了……”方才还慌乱羞怯的陆染月，忽而就镇定下来。
反正现在只有他两人，索性大胆一些。
她往高烜面前走了两步，高烜竟然也让着她，被她逼退了两步。
“你这是做什么？”
陆染月不回答他，又往前走两步，他身后是椅子，没了多余的退路。干脆坐了下去，看陆染月是要玩什么把戏。
“我就是想让少爷想想清楚，可是您在成亲当日，与我之间划分的清清楚楚，生怕我沾染了你半分。怎么？少爷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弯下腰去，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
她靠得这样近，高烜可见她脸颊肌肤上金色的细绒，鼻间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
她的长长的发丝垂下，不经意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不知为何，高烜心口忽然有些炽热难耐，像被突然烧灼了。
“规矩点。这样成何体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高烜的脸突然就冷下来。
“站一边儿去。”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威严，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陆染月不明白他这样的情绪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就算本性喜怒无常，可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就过了。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起身，站到了一旁。
“您看，其实您自己都没想好。就不要开之前那种玩笑了，那种只适合真正的夫妻，并不是适合我们之间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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