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人流高峰期，闪亮大道上人来人往，沿路的店铺也都亮起了投影出来的霓虹灯光。
赵孜钰踩着星轮车，头上趴着休憩的日焰鸟，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充实感。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控制着星轮车的行进方向，时不时又看看四周热闹的街头。
在快要到家的时候，赵孜钰突然看到一个提着大大小小袋子的老人摔倒在地。
她停下星轮车，快步走了过去，扶起了老人。
赵孜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袋子，看着眼前形销骨立的老人：“爷爷，您没摔伤吧？”
老人笑呵呵看着她，摆了摆手：“没呢，我这身体硬朗得很！小姑娘别担心。”
赵孜钰看着他佝偻瘦弱的背脊，也没反驳，她提着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有些疑惑：“您身边没带家居机器人吗，这么多袋子怎么拿回去呢？”
“老头子买个东西要什么机器人！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老人接过赵孜钰手里的袋子，“谢谢你啊，今天还让我碰上好人做好事了。”
赵孜钰也没多说什么，准备踩上星轮车回家的时候，那个老人又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向那个提着大大小小袋子的老人，他身后暖黄色的路灯打下来，阴翳遮住了他大部分的五官，只能看得清他头上几缕稀疏的银发。
“小姑娘家就住这附近啊？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最近这里好像不太平。”
赵孜钰点点头，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老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这人，有些古怪。
赵孜钰皱了皱眉。
*
在看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视野后，老人才提着袋子转身，慢悠悠地走着。
在绕进一个摄像死角的巷子后，他的步伐突然变得稳健，原本弯下的背脊也慢慢挺直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原本风中残烛的模样。
“费雷尔，你的脑子是被契约中心那群人打坏了吗？”
“那么明显的破绽也要留下？”
略带阴沉的声音响起，老人转头看去，巷子深处里斜靠着一个深色身影。
老人抬起眼皮，唇边的胡子抖了抖，他发出一声嗤笑：“我需要你来指挥？”
深巷里的人身影微微动了动，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的脸慢慢从阴影里显露，苍白瘦削的脸庞上，一双阴沉得仿佛滴出水的眼睛钉在老人身上。
男人的声音恍如游曳的毒蛇缓慢滑向老人：“你最好记得——我们的交易。”
老人伸出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脸皮猛地撕了下来。
显露在面具之下的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庞，她眨了眨泛紫的眼睛，笑道：“放松点，狄恩。”
费雷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底却一片冰冷：“她身边现在有席睿知盯着，你我都不好直接下手。”
“对待猎物要耐心点。”
*
赵孜钰回到家中，安黎已经做好了晚饭，她洗了手，回到餐桌前开始吃饭。
嘴里机械地咀嚼着食物，但是脑海却一遍遍回想着刚才碰见的老人。
赵孜钰具体说不上来那个老人的怪异之处，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注意的。
“安叔，我们这片居住区，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老人，”她想了想，补充道，“没有使用机器人习惯的老人，傍晚独自提着很多袋子回家那种。”
安黎正吃着菜，一听到赵孜钰这么说，搁下了筷子，蹙眉想了想后又摇摇头：“没有，我住这块地方都几十年了，还没听说过哪个老人家独自出门竟然还不带机器人的。”
赵孜钰沉默了，过了几秒，她突然笑了一下。
是啊，这么独特或者说匪夷所思的举动，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按理来说这种足为外人道矣的“小道消息”，早就应该在私下传遍这块居住圈。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可能是最近才搬过来，自己在这里疑神疑鬼。
赵孜钰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郁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方的来路有些扑朔迷离，她只能多给自己安上几个心眼子。
晚上赵孜钰一睡着，就被拉入了日焰鸟的梦境故地里。
对方拉着她训练技能，时不时还让赵孜钰帮忙参谋参谋训练要点。
看着日焰鸟这么奋进的劲头，赵孜钰心里自然也很高兴，就这么一直陪着祂训练。
梦境里对时间的流逝是不敏感的，赵孜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见天空中传来闹铃的巨响——
她就明白，自己要上学去了。
赵孜钰躺在床上睁开眼，一把抓住趴在她床头睡得正香的日焰鸟，将对方收回了精神空间。
祂倒是睡得香。
不像自己，在梦里陪练了一晚上。
赵孜钰走进浴室开始梳洗，面无表情地想下次绝对不能任由日焰鸟这么胡来了。
虽然进入了梦中，但是大脑的意识仍然是清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大脑有些酸胀，似是一晚都没睡的样子。
偶尔进入日焰鸟的故地玩玩或者陪祂训练倒没关系，但长期以往，赵孜钰觉得可能自己最后会精神衰弱。
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校服后，她提着书包下了楼。
今天安黎要去医院上班，所以吃饭的速度也比以往快了很多，他抬头看了眼准备坐下来的赵孜钰：“昨天没休息好？”
昨天特训了半天又去训练馆训练了几个小时最后在梦里陪练了一整晚的赵孜钰：“......嗯。”
安黎挑了挑眉梢，吃下最后一口蛋，提起椅背上的包：“年轻人晚上少熬点夜。”
没等赵孜钰说什么，他就拿着聚能车的芯钥出了门。
“......”
赵孜钰嘴里狠狠咬着三明治，身上散发着浓烈的低气压和怨念。
等踩着星轮车到了学校，卫宸也是一脸担心凑了上来，问她是不是没休息好。
赵孜钰觉得有些无语，虽然说她脸上挂着俩黑眼圈，脸色有些差，但这些人不至于忧心到这个地步吧。
“哎，我昨天也没睡好。”
卫宸叹了口气，倚在赵孜钰的桌旁。
“啊？”
“你不知道吗？昨天校训群发布了特训对战小组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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