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1月,淞沪战场已成焦土。 大场镇失守,防线全线崩溃。南京统帅部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 指挥部掩体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撤退?说得轻巧!” 沈宴狠狠地将手中的铅笔折断,“几十万大军挤在那几条公路上,天上有飞机炸,地上有追兵赶,这是撤退吗?这是溃逃!” “大帅,必须有人断后。” 参谋长声音颤抖,“否则,主力部队会被日军咬死,全军覆没。” 断后。 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面对日军的机械化部队,留下来的部队,生还几率几乎为零。
沈宴环视四周,刚想开口点将(或者自己留下)。 “我去。”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顾南乔抱着狙击枪,靠在门口,脸上带着硝烟熏黑的痕迹,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胡闹!” 沈宴猛地转身,眼睛通红,“你是女人!还是个狙击手!断后是阵地战,你去干什么?” “正因为我是狙击手。” 顾南乔走到沙盘前,指着几处制高点,“我可以利用地形迟滞敌人的进攻速度。而且,我不带大部队,我带特务连,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比你们笨重的阵地战灵活多了。” 她抬起头,看着沈宴,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理智。 “沈宴,你是三军统帅,你要带着这几万弟兄活着回去。你不能意气用事。”
沈宴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理智告诉他,她说得对。 但情感告诉他,哪怕这几万人全死了,他也不想让她掉一根头发。 “给我三个小时。” 顾南乔走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 “三个小时后,我会去苏州河畔的四行仓库汇合。如果你没等到我……” “我就回来找你。” 沈宴打断她,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顾南乔,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死,我就去地府把阎王殿给炸了。”
大部队开始撤离。 顾南乔带着一百多名精锐特务连战士,留在了满目疮痍的闸北阵地。 日军的先头部队——重藤支队,开着坦克,气势汹汹地碾压过来。 “那个狙击手还在吗?”日军指挥官拿着望远镜,小心翼翼地观察。 “报告!没有发现!支那军队好像跑光了!”
“跑了?懦夫!”指挥官大喜,“全速前进!追击!” 就在日军坦克刚刚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时。 “轰!” 埋在废墟下的集束手榴弹被拉响。 领头的坦克履带瞬间被炸断,横在路中间,堵死了后面的路。 “八嘎!有埋伏!”
“砰!” 一声枪响。 从五百米外的一座水塔顶端,一颗子弹呼啸而至,精准地打爆了指挥官的头。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顾南乔趴在水塔上,拉动枪栓,抛出一枚发烫的弹壳。 她对着无线电下令:“兄弟们,把鬼子引到巷子里去!记住,咱们不是来拼命的,是来恶心他们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是!连长!”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这片废墟成了日军的噩梦。 冷枪、诡雷、燃烧瓶。 那个代号“海棠”的女人,就像是一个幽灵,带着她的部下在废墟中穿梭。 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八嘎!到底有多少人?!” 日军被拖得寸步难行,气急败坏地调来了炮兵,“把那座水塔给我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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