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科技馆的穹顶大厅里，水晶灯的光芒像碎钻般洒在红绒颁奖台上。
温楚莹从省长手中接过金牌时，胸前校徽上的 “市一中” 三个字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金属光泽，与她指间那份写满批注的获奖论文形成奇妙的呼应。
台下第三排，伊万举着相机的手看似随意，镜头却像锁定目标的雷达，始终黏在那枚校徽和论文扉页上 。
他的西装袖口沾着点未擦净的墨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活脱脱一副追热点的科学记者模样。
没人知道，这位 “R 国驻省领事馆文化专员” 的西装内袋里，藏着枚微型芯片，
存储着三个月前总部发来的加密指令：“密切监控中国高中生温楚莹，其数理生物领域的思维模式，与失踪的陈默存在高度重叠特征。”
“若潜力威胁我国学术霸权，即刻上报；若仅是普通优等生，归档即可。”
伊万当时对着电脑屏幕冷笑，指尖在 “霸权” 二字上敲了敲。
一个高中生？能撼动 R 国在分子生物学与拓扑学领域的垄断地位？
他今天来这儿，不过是为了在任务清单上打个勾，好应付那些坐在莫斯科办公室里的上司。
毕竟，盯着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实在算不上什么 “高端任务”。
直到工作人员将获奖论文陈列在休息区的玻璃展柜里，伊万才漫不经心地走过去。
他随手抽出温楚莹的那本，封面标题《基于拓扑学的蛋白质折叠预测新模型》映入眼帘时，还带着几分嘲弄地哼了一声。
可当目光扫过开篇第一个定理，他捏着论文的手指突然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把纸页捏碎。
那赫然是当年陈默在国际奥赛上提出的 “陈氏空间映射定理”，一个被 R 国情报部门用三份核心数据换走、后被冠上 “列夫斯基映射” 之名的理论根基。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温楚莹的表述比陈默当年的手稿精简了近四成，甚至在页边用红笔轻轻画了道斜线，标注着：“原定理中‘三维流形边界条件’的限定存在逻辑盲区，修正后可覆盖非欧氏空间计算。”
这个 “盲区”，正是当年 R 国学者窃取得手后，用三篇注水论文刻意掩盖的致命漏洞。
他们花了六年时间才用复杂算法勉强填补，却被一个高中生轻描淡写地挑破，像戳破了一层窗户纸。
“有点意思。” 伊万低声自语，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调出加密相册里的陈默旧照。
照片上的少年正低头解题，指尖以 “两轻一重” 的节奏敲击桌面，眼神锐利得像出鞘的刀。
而此刻，领奖台上的温楚莹在回答评委关于 “蛋白质折叠能垒” 的提问时，握着奖杯的指尖也正无意识地在底座上轻点，那 “嗒、嗒、嗒 ——” 的节奏，竟与照片里的陈默分毫不差。
但也仅此而已。伊万收起手机，镜片后的眼神又恢复了漫不经心。
一个定理的引用，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顶多说明这姑娘受过陈默的间接影响，还远谈不上 “威胁”。
市级竞赛的含金量本就有限，他对这所谓的 “异常天赋”，依旧没放在心上。
颁奖典礼结束后，伊万跟着温楚莹走进后台走廊。
走廊的白炽灯有些晃眼，他快步上前，从公文包里抽出张烫金名片，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热情：“温同学，我是《国际科学》杂志的特约记者，刚才拜读了你的论文，简直是天才之作！”
他刻意加重 “国际” 二字，指尖在名片边缘的 R 国国旗图案上顿了顿，“我们想为你做个专访，聊聊你的学习方法，顺便介绍下莫斯科大学的基因编辑实验室 —— 那里的冷冻电镜是世界顶尖的，或许你会感兴趣？”
温楚莹接过名片的瞬间，指尖在 “国际科学杂志” 那行艺术字上轻轻一顿。
小初砚的警报声在脑海里炸响：“宿主小心！此人瞳孔收缩频率 0.7 秒 / 次，与上次码头监控里的 R 国奸细特征完全吻合！袖口有微型录音器的电磁信号！”
她的目光掠过名片角落的 R 国国徽，又不动声色地扫过伊万西装领口那枚看似普通的钢笔。
笔帽上的金属纹路，与模拟室数据库里记载的 R 国间谍专用录音设备完全一致。
但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浅笑，声音清清淡淡：“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对专访没兴趣。”
她将名片递回去，指尖避开了伊万试图接过的手，转而轻轻拂过胸前的校徽：“眼下只想专心准备省级竞赛。至于国外的实验室，等我能真正为国家做点实事了，自然会去了解。现在的我，还不够格。”
伊万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本以为一个高中生会对 “国际杂志” 和 “顶尖实验室” 趋之若鹜，就像当年那些被 R 国抛出的橄榄枝勾走的学者。
可温楚莹的拒绝干脆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精准又冷静，连眼神都没泛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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