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雨越下越急，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却始终擦不净远处港口灯塔的光晕。
温楚莹指尖轻敲膝盖，脑海里反复推演陈默解法中的线索 —— 函数极值点坐标 (3, -5) 对应仓位号 03、温度 - 5℃，这组数据他曾在旧题册边角写过三次。
她翻开手机里的题册照片，复数专题页空白处的三个模糊铅笔印记，正与港口布局图上的 B 区冷藏机组位置严丝合缝。
【宿主，B 区和 C 区的集装箱堆得太像了，会不会找错啊？】小初砚的声音带着颤音，虚拟小爪子紧紧攥着。
温楚莹在心里安抚地拍了拍它：“不会。陈默写过‘向北走时，步数是质数的平方’，我们按 5 的平方走 25 步核对一次坐标，错不了。”
车刚停在码头外围的集装箱阴影里，王主任就递过三套反光背心：“技术组切断了 B 区监控，但巡逻队每十五分钟过一次，动作要快。”
温楚莹穿背心时，指尖触到口袋里的草稿本，突然抬头：“李主任画的狐狸尾巴比陈默的少个弯钩 —— 陈默解法里提过，码头暗号中‘无弯钩代表废弃区域’，03 号柜该在停用的冷藏区。”
周明远立刻点头：“我带你们从西侧绕，避开巡逻路线。”
三人猫着腰穿过堆垛的集装箱，雨点击打金属箱体的声响恰好掩盖了脚步声。
温楚莹走在最前，按电子罗盘调整方向，每走 25 步便停步核对坐标。
走到第 125 步时，她骤然停住 —— 前方第三个集装箱的编号末尾是 “03”，前面的数字倒过来正是 “1017”，与草稿本上被撕掉半页边缘的日期完全一致。
【宿主你看！】小初砚突然喊道，虚拟小手指向集装箱侧面，“那有个小狐狸涂鸦，就是尾巴有点歪……”
温楚莹心头一震，这歪掉的尾巴正是李主任模仿时的破绽，却被陈默用作标记。
她示意周明远和王主任警戒，自己摸出事先准备的磁卡 —— 卡面贴着狐狸贴纸，尾巴尖特意画了弯钩，纹路严格对应陈默解法里的 “密钥纹路对应表”，七个弯钩分别指向质数 7。
冷藏柜的寒气顺着门缝渗出来，在温楚莹睫毛上结了层薄霜。她举着手机照明，光柱里浮动的冰粒模糊了视线，只听见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雾。
磁卡插入锁孔的瞬间毫无反应，【没反应！是不是密码错了？】小初砚急得在脑海里转圈。
温楚莹指尖摩挲磁卡边缘，突然想起陈默旧题册的注释：“冷藏柜锁芯有磁偏角，需顺时针转三格校准。” 她依言将磁卡转至第三个刻度再插入，锁孔立刻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
柜门缓缓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温楚莹抬臂遮挡的间隙，光柱里终于看清角落的人影 —— 陈默的衬衫冻得发硬，手腕缠着磨破的胶带，怀里却死死护着本笔记本，封皮上的狐狸涂鸦已褪色。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温楚莹手中的草稿本时骤然收缩 —— 那本缺页草稿上，她补画的完整狐狸尾巴，弯钩处正对着页脚的 “10.17”。
“你……” 陈默的声音被冻得发裂，起身时踉跄着扶住柜壁。温楚莹递过保温毯，目光扫过柜内结冰的温度计，语速平稳：“我们按你解法里的极值点坐标来的，B 区 03 号柜，导数为 0 的位置。”
【哇！他怀里的本子里有好多小狐狸！】小初砚喊道，“这个尾巴上有三个弯钩，和宿主草稿本上的一样！” 陈默低头看了眼笔记本，忽然笑了，笑声在冷藏柜里荡出回声：“那是留给能看懂的人的标记。”
他翻开第 17 页，两只背靠背的狐狸尾巴交叉处，写着串数字 ——0，正是他与温楚莹的生日组合，与加密 U 盘里的乱码完全吻合。
“李主任改了柜号想瞒天过海，” 温楚莹帮他裹紧保温毯，指尖划过他手腕的勒痕，“但他不知道你写过‘质数编号的柜子永远不会被启用’。” 她擦掉柜身表层喷漆，底下的原始编号末尾赫然是质数 “3”。
陈默被扶出冷藏柜时脚步发飘，却始终攥着笔记本：“这里面有他们窃取解题思路的铁证…… 当年李主任用我奶奶的病威胁我，逼我在国际竞赛里故意错答，好让 R 国选手夺冠。我不肯，他就联合 R 国奸细诬陷我作弊。”
“为了查真相，我对外‘失踪’、换身份潜伏到 R 国，一点点搜集他们窃取我国竞赛核心思路、买通内鬼的证据。本想把完整报告递回国内，却在动身前夕被识破 —— 李主任早把我的伪装信息卖给了 R 国那边。他们把我押回这里关了快三个月，就是想逼我交出证据。”
他翻开笔记本中间页，几张模糊照片映入眼帘：李主任与 R 国选手在暗巷交接文件，背景里的灯塔正是第三港口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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