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口深处发现的狭窄洞口,如同恶魔咧开的嘴角,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陆沉没有贸然派人进入。在未知面前,尤其是可能涉及超越本世界力量的未知,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他命令玄甲卫在洞口外围设立警戒线,并调来张贲麾下最擅长构筑工事的士兵,在不破坏现场的前提下,用坚固的木材和石材对洞口进行了初步的加固和封锁,并设置了多重明暗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
同时,他利用女帝赋予的便宜行事之权,以最高级别的军令,调动了整个陇西道的军事和情报资源。更多的斥候小队被撒向祁连山深处,重点搜寻异常的地质活动、不明来源的光影或声响,以及任何不符合当地生态或人文规律的迹象。通往西域的几条商路被严密监控,所有过往商队、旅人,甚至游牧部落,都受到了比以往严格数倍的盘查,尤其是携带特殊物品或形迹可疑者。
陆沉自己则陷入了更深的思索。手中的墨绿色碎片冰凉而坚韧,那神秘的黑色物质粘稠而带着不祥的质感,还有那些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颗粒……这些都不是目前大夏的认知体系能够解释的东西。格物院或许能通过传统的物理、化学方法进行一些基础分析,但想要得到更深层次、更精确的结论,尤其是涉及可能的外来科技或生物特征,必须借助现代世界的分析技术。
穿越,这个他最大的秘密和底牌,再次成为了破解迷局的关键。
他必须返回现代世界一次。
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时空穿越并非毫无风险,尤其是他现在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帝国的神经。而且,离开期间,古代世界的时间仍在流逝,他必须确保这边的事情不会失控。
他将张贲和玄甲卫的带队校尉(名叫赵虎,一个沉默寡言但经验丰富的军官)召至临时营帐。
“张都督,赵校尉,”陆沉神色严肃,“我需要离开数日,去一个地方寻求破解此谜题的关键。”
张贲和赵虎都露出讶异之色,但良好的纪律让他们没有多问。
“在我离开期间,此地军务仍由张都督全权负责。”陆沉看着张贲,“你的任务有三:第一,守住这个洞口,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试图进入,若遇不明生物或无法理解的现象攻击,允许使用一切手段自卫,包括火药,但尽量避免破坏洞口结构。第二,继续扩大搜索,但范围控制在百里之内,避免不必要的损失,重点在于监控和预警。第三,稳定军心和边境民心,严密封锁消息,若有流言,及时辟谣,必要时可采取强硬手段。”
“末将遵命!”张贲抱拳领命,虽然心中疑惑陆沉要去何处,但他选择无条件执行命令。
“赵虎,”陆沉转向玄甲卫校尉,“你带一半人手,在此地协助张都督,务必保证此地的绝对安全。另一半人,随我行动。”
“是!”赵虎沉声应道。
安排妥当后,陆沉没有耽搁。他带着二十五名玄甲卫精锐,以及精心包裹好的所有样本——包括焦黑区域的琉璃化泥土、怪异足迹的石膏模型、粘稠的黑色物质、闪烁的黑色颗粒以及最重要的墨绿色碎片,迅速离开了祁连山区,返回姑臧城。
在姑臧城一处由“影子”控制的秘密据点内,陆沉做好了穿越的准备。他换上了一身与现代风格接近的简便衣物,将样本小心地放入一个特制的、内部有柔软填充物的防水背囊中。他叮嘱留守的玄甲卫,自己将进行一次“秘密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密室中,只有他一人。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感应着那冥冥中与祖宅水池的连接。随着他意念驱动,周身空间开始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种熟悉的失重感和时空扭曲感袭来。下一刻,他连同背囊一起,消失在密室之中。
现代,江南市,陆沉的私人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位于陆沉名下某家高科技公司的研发中心顶层,拥有最高级别的安保和保密措施,只有他极少数绝对信任的、并签署了苛刻保密协议的核心技术人员才有权限进入部分区域,而最核心的分析区,只有他本人能够开启。
从时空穿梭的轻微眩晕中恢复过来,陆沉立刻看了一眼实验室内的原子钟。距离他上次离开,现代世界过去了大约三天。他迅速检查了实验室的日志,确认一切正常,没有未经授权的访问记录。
他不敢浪费时间,立刻开始了工作。
首先是对那墨绿色碎片进行分析。
他先用高精度电子显微镜观察其微观结构。放大数万倍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碎片的纤维结构极其复杂,呈现出一种类似碳纳米管与某种未知生物聚合物交织的形态,排列有序,蕴含着惊人的结构强度。这绝非天然形成,也远超出他认知中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材料科学水平。碎片边缘的切口在微观下显示出整齐的熔断痕迹,像是被某种极高能量的射线或粒子束瞬间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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