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婵鼻子一酸,眼泪哗地流下来。
“良嬷嬷,”王妃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马上去办。那些用云织锦做的东西,全给我撤了换掉。再传话下去,往后库房采买,凡是超过五十两的开销,必须先经你过目,再报到我这儿。老大院里所有人,半年月钱全扣,让他们都长点记性!”
这话落下,等于当着底下一堆仆从的面,把江月婵刚掌的权一手扒光。
江月婵跪着低着头,泪珠子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肩膀微微颤抖。
进门才几天啊?
一而再再而三地惹祸,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她不过是想把事情办好,让王妃瞧见她的用心,却没想到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她越想越委屈,可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兰芷居鸦雀无声。
就在谁都不敢出声时,沈晏礼走进来了。
他的脚步很轻,靴底踩在青砖上几乎没有声响。
平时他从不来这儿请安,母子俩跟陌路人差不多。
丫鬟们早习惯了这位世子的疏离,连通报都免了。
可今天他却出现在这风口浪尖上,令人意外。
“母妃。”
沈晏礼站定,只轻轻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
王妃压下火气,语气冷淡。
“你总算来了。你媳妇花了上万两银子做帐篷,你知道这事吗?”
本来不是自己捅的篓子,沈晏礼原打算一转身就走人。
他对这些琐事向来不耐,更不愿掺和后院纷争。
可低头看见江月婵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顿住了脚步。
袖子里那块摸得发烫的令牌,还贴着他的手腕。
那东西昨夜才到手,藏着密信,是他安插在宫外的关键凭证。
如今太子位子没定,几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
敦亲王虽有功,可根基浅,稍有差池,满盘皆输。
朝廷内外暗流涌动,朝臣站队,消息一日三变。
他必须稳住府内,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江月婵是傻,但这时候还不能让她垮。
她出身江家,虽非长房嫡支,好歹沾着姻亲的线。
只要江家不倒,便是他可用之人。
总得等他把江家那边的势力真正抓牢,才能松手。
眼下贸然舍弃她,只会让旁人看出破绽,引来更多窥探。
“母妃别动气。”
沈晏礼忽然出声。
“这事儿,不能怪月婵。”
江月婵猛地抬头,瞪大眼睛。
王妃也愣住了。
“不怪她怪谁?难道还是你叫她这么干的?”
“是我让的。”
沈晏礼神色不动,直接认了下来。
“往年秋猎的帐篷太寒酸,我说换个气派点的料子。我没讲明白,是她理解错了意思。”
王妃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胸口起伏不定。
她向来能言善争,骂起儿媳从不嘴软。
可眼前这个长子沈晏礼自小命带克母之说,生下来就没了亲娘,由她勉强养大。
这些年,他性情冷淡,举止克制。
从不亲近任何人,更别提对她这个继母展露笑颜。
正因如此,她对着这张毫无波澜的脸,反倒生不出真正的怒意。
“儿子明白错了。”
沈晏礼又低了低头,语气平静规矩。
“母妃别担心,这事我自有安排,绝不会让王府出丑。”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江月婵。
“还不快起来?杵在这儿给人看热闹吗?回你屋去,该扔的全扔了。秋猎那摊子事,你也别插手了。”
江月婵被这一吼,身子猛地一颤,指尖瞬间发凉。
她抬起头,只看见沈晏礼的侧脸轮廓分明。
奇怪的是,心里却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这些天沈晏礼对她不闻不问,她早觉得心凉。
每日独守空房,夜里听着窗外风声,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瓶母亲精心调制的情丝露,香味没散过。
只是一次都没机会打开,如今也只能静静躺在梳妆台上积灰。
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扶她起身。
她的腿还在打飘,膝盖酸软无力。
她迷迷糊糊跟着沈晏礼离开兰芷居。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沈晏礼走在前头,步伐稳健。
她低着头紧跟其后,目光始终落在他背上。
眼看快到院门口,沈晏礼终于停下脚步,背对着她丢下一句。
“今后没我点头,别乱动主意。”
话音落地,人就走了,直奔书房。
江月婵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跳得像擂鼓。
方才那一句命令似的话,听着是责备,可她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嘴上凶成这样,肯定是怕别人起疑。
男人不都这样嘛?
表面硬气,其实心里软得很。
他们夫妻之间的流言已经不少。
他若再对她表现亲近,只会惹来更多闲话。
他今日替她解围,已是在众人面前冒了风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通房娇骨魅惑,疯批戾侯找上门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通房娇骨魅惑,疯批戾侯找上门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