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与林清雪相视一眼,同时运转功法。
叶无痕体表,一层混沌色的微光浮现,眉心那朵莲花印记微微发亮,一股包容万物、却又凌驾其上的古老气息弥漫开来,将探入梭内的无形侵蚀之力无声吞噬、转化。他的混沌毒体,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归墟,任何“毒”的靠近,都会被其纳入、解析、统御。
林清雪周身则泛起纯净柔和的白色光晕,双眸中黑白莲影缓缓旋转,目光所及,那股令人不适的压抑感和恶意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滤网净化、抚平。她的无垢毒体,如同定海神针,净化着一切试图侵扰心灵的负面能量。
两股气息一内一外,一吞一净,完美互补,在狭小的梭舱内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场,将外部恶劣环境的影响降至最低。
探毒梭终于抵达预定位置,在距离那颜色明显分界的毒水边缘三十丈处稳稳悬停。从这个距离看去,那片毒海更加令人心悸,近在咫尺的浑浊海水仿佛拥有生命般,表面偶尔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
“开始吧。”叶无痕对林清雪点点头。
两人同时开启探毒梭顶部的特制舱门(有单向隔离阵法)。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阴冷的诡异气息瞬间涌入,却被两人周身力场牢牢挡在身前三尺之外。
叶无痕伸出右手,并未穿戴任何防护手套,只是以混沌毒力覆盖手掌,缓缓探出舱门,向着前方的毒水虚虚一抓。
没有直接接触毒水,但他掌心的混沌之力已如同最敏锐的触须,延伸出去,与最近处的一缕逸散毒气接触。
刹那间!
叶无痕感觉自己的“感知”,仿佛被拖入了一片冰冷、黑暗、充斥着无尽怨毒与饥渴的海洋!无数混乱、尖锐、充满了毁灭欲望的碎片化意念,如同潮水般沿着混沌之力的联系,疯狂冲击着他的心神!与此同时,一种极其隐晦、却又位格极高、仿佛源自世界本源阴暗面的“污染印记”,如同附骨之疽,试图顺着这股联系,烙印进他的混沌毒体核心!
“哼!”叶无痕冷哼一声,眉心血莲印记光芒大放!
混沌毒体全力运转,那浩瀚如海的混乱怨念冲击,如同撞上了一座亘古不变的混沌神山,绝大部分被直接碾碎、吞噬,化为滋养毒体的养料!唯有那最核心的一丝“污染印记”,顽强地抵抗着吞噬,试图扩散。
“无垢,净!”
就在此时,林清雪清越的声音响起。她双手结印,一道凝练无比的纯净白光从她指尖射出,精准地没入叶无痕掌心那团正在与污染印记对抗的混沌之力中。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放入冰水。纯净的无垢之力与那诡异的污染印记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剧烈的、无声的能量冲突!白光与一丝极其细微、却坚韧无比的黑气纠缠、湮灭。
那黑气(污染印记)仿佛有生命般发出无声的尖啸,变得更加暴戾,但终究是无源之水,在混沌之力的压制与无垢之力的净化双重作用下,开始一点点变得黯淡、消散。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后方的鲸力等人只看到叶无痕探手虚抓,身体微微一震,林清雪随即出手相助,白光一闪,叶无痕便已收手,掌心悬浮着一团被混沌之力牢牢禁锢、只有米粒大小、不断扭曲变幻着灰绿暗紫颜色的“毒质”,其核心,还有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却让人望之心悸的诡异黑线。
“这便是……最表层的‘归墟之毒’?”鲸力将军隔着通讯法阵,声音带着震撼。他们之前费尽心机,也只能采集到被稀释、被阵法层层过滤后的毒水样本,何曾如此近距离接触、甚至“抓住”了一团如此精纯的活性毒质?更别提那核心的一丝黑线,连观海镜都难以清晰捕捉,却散发着让他神魂都感到刺痛的邪恶气息。
“不错。”叶无痕的声音通过法阵传来,略显低沉,带着一丝消耗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凝重与兴奋,“毒性烈度极高,兼具物理腐蚀、能量侵蚀、精神污染三重特性,且内部结构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爆发或异变。最麻烦的,是这一丝核心印记……”
他凝视着掌中那被混沌之力包裹的毒质:“它几乎不是‘毒’,而是一种……‘概念’或者‘法则’的污染。它才是真正难以祛除、不断衍生外在毒性的根源。龙宫之前的治疗,恐怕都只是在处理‘表象’,未曾触及这‘核心’。”
敖钦太子的声音传来,充满急切与希望:“叶道友既能抓住并初步遏制它,是否意味着……有化解的可能?”
“现在还不敢断言。”叶无痕谨慎道,“这一丝太过微弱,且脱离了毒海环境,如同无根浮萍。我需要更多样本,尤其是……来自不同深度、不同活跃区域的样本,甚至……最好能捕捉到一丝在‘毒海’内部活跃状态下、与核心污染源联系更紧密的毒质,才能进行更深入的分析,尝试寻找其运行规律与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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