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葬佛喋血
第三百二十章：心契道合
荒寂的葬佛高原上，两道身影并肩东行。叶无痕与林清雪虽未御空，脚下却似缩地成寸，看似闲庭信步，实则一步数十丈，高原上那交织的毒瘴佛光，在两人周身的奇异力场面前，皆被悄然排开或无声同化。
“无痕，那《大悲毒咒》，你现在要看吗？”林清雪侧头看向身旁的道侣，她新生的无垢毒体极其敏锐，能清晰感受到叶无痕握着那卷暗金经册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叶无痕略作沉吟，摇了摇头：“不急。这经卷承载的‘意’非同小可，佛门秘典，尤其涉及‘毒’与‘心’的至高法门，绝非仓促可窥。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心神完足的状态去接触它。况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清雪完美无瑕、却带着一丝新生后特有苍白的侧脸上，“我们刚刚重聚，还有很多话要说。”
林清雪心中一暖，轻轻“嗯”了一声，将头微微靠向他坚实的肩膀。经历了生死相隔，此刻能并肩同行，感受彼此的温度与气息，便是世间最大的安宁。许多疑问、许多情感，都沉淀在心中，等待着倾吐与确认。
沉默地走了一段，当高原地平线上出现一抹象征着边界的淡绿色时，林清雪轻声开口，打破了静谧。
“无痕，”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认真，“关于我的记忆碎片，还有那所谓的‘宿命’，我还想起一些……”
叶无痕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那冰雪宫殿的画面，现在想来，并非全然冰冷。那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似乎也有一丝极淡的、复杂的情绪，像是……不忍，又或是无奈。”林清雪蹙着眉，努力捕捉着那些模糊的印象，“她提到‘克制万毒之源’，但并非说要‘消灭’或‘镇压’，而是说……‘平衡’、‘引导’，甚至……‘共生’？”
“共生？”叶无痕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对，就是共生。很模糊，但核心确实是这个词。”林清雪肯定道，“所以，或许我的存在，初衷并非纯粹作为对付你的‘武器’，而是某种……为了应对混沌毒体可能带来的失衡，而准备的‘调节器’或‘保险’。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流落在外，记忆被封印或遗失了。”
叶无痕眼中光芒闪动。这个解释，比纯粹的“工具论”更能串联起一些线索，也显得更为合理。混沌毒体自古罕见，每一次出世都伴随着腥风血雨，因其力量太过极端霸道，极易失控，反噬自身与周遭。若真有某个古老势力或大能，预见到这一点，并设法培养出一种与之互补、能引导平衡的特殊体质，倒说得过去。
“那个女人的身份，可有线索？”叶无痕问。
林清雪摇摇头：“面容完全模糊，气息浩瀚莫测，远超我的理解范畴。但能塑造或激发无垢毒体这般体质，其修为恐怕……至少也是炼虚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而且，那冰雪宫殿的感觉，非常古老，非常……遥远。”她迟疑了一下，“不似此界之物。”
“不是此界？”叶无痕心中一凛。牵扯到上界？这背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只是一种感觉。”林清雪也不确定，“或许是记忆太过久远破碎导致的错觉。”
叶无痕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这已经触及了林清雪记忆的极限。他将话题转回当下：“无论真相如何，清雪，记住我说的话。你是你，不是任何人预设的角色。我们的路，我们自己走。”
“我明白。”林清雪展颜一笑，那笑容驱散了眉宇间的最后一丝阴霾，“说起来，我现在感觉很好。无垢毒体仿佛让我‘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她指向不远处一缕飘荡的暗紫色毒瘴，“我能清晰感知到它的构成，它的毒性烈度，它的‘情绪’——是的，这些沉淀了佛魔执念的能量，似乎也残留着某种模糊的‘情绪’碎片，暴戾、哀伤、不甘、执着……而我的力量，似乎能抚平这些‘情绪’，让它们重归‘平静’，甚至……转化为相对温和的能量。”
说着，她轻轻抬手，指尖一缕纯净的白色微光透出。那缕飘荡的毒瘴仿佛受到了吸引，缓缓靠近，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其暗紫色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其中那股暴戾的“意念”也如冰雪消融般散去，最终化作一缕精纯的灵气，被林清雪吸入体内。
整个过程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烟火气。
叶无痕看得眼中异彩连连。这就是无垢毒体！不仅仅是净化毒素那么简单，而是触及了能量与“心念”层面的转化！这能力，简直神乎其神。
“看来，你的无垢毒体，比我预想的还要玄妙。”叶无痕赞叹道，“与我的混沌毒体，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互补。”
提到毒体共鸣，林清雪眼中也泛起好奇与期待的光芒：“之前在石窟，三位圣僧威压之下，我们气息交融，那种感觉……很特别。仿佛我们的力量，可以很自然地结合，产生某种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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