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毒贯中州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盂兰盆法会
盂兰盆法会第一日，清晨。
钟声九响，回荡在灵鹫山间。山道上的朝圣者如潮水般涌向山顶，无数僧侣、居士、散修齐聚，梵唱声如海潮，佛光笼罩整座山峰，将清晨的薄雾染成金色。
叶无痕四人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缓缓上山。今日他们换上了更加普通的装束，气息收敛到极致，与寻常朝圣者无异。慧明方丈和降龙罗汉则在暗中跟随，随时准备接应。
“今日讲经的是‘智慧罗汉’，化神中期修为，在佛国声望颇高。”药无涯低声介绍，“前六日讲经的都是佛国高僧，第七日才是琉璃光王压轴。我们需在六日内摸清山巅布防，尤其是莲华秘境入口的守卫情况。”
魔擎天目光扫过四周，压低声音：“光是这一路上，我就感应到至少三十处暗哨，每处都有元婴修士坐镇。山腰以上的禁制更密，贸然闯入必会触发警报。”
“所以需要等。”叶无痕平静道，“等秘境开启的那一刻。”
正说着，前方人群忽然分开，一队护法僧列队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披金色袈裟的中年僧人，面容威严，气息赫然是化神中期——正是今日讲经的智慧罗汉。
“诸位施主，请有序前往‘讲经台’。”智慧罗汉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法会期间，灵鹫山戒严，擅闯禁地者，按佛国律法严惩。”
人群齐声应诺，跟着护法僧队继续上山。
叶无痕注意到，智慧罗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时，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并无敌意，反而带着一丝……深意。
“他认出我们了？”柳如月传音道。
“未必。”叶无痕摇头，“但慧明方丈既然能联系上我们，其他对琉璃光王不满的佛修，或许也在暗中观望。今日这场法会，恐怕不止我们一方在布局。”
半日后，众人抵达山腰处的讲经台。
那是一座巨大的白玉平台，台高三丈，宽百丈，台上设有一座莲花宝座。台下是层层递升的蒲团座位，足以容纳数万人。此刻蒲团已坐满大半，后来的朝圣者只能站在外围。
智慧罗汉登上莲花宝座，盘膝坐下。他并未立刻讲经，而是闭目静坐，似乎在等待什么。
片刻后，天边传来悠扬钟声。
十八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讲经台四周——正是大雷音寺的十八罗汉！他们各持法器，结成罗汉大阵，将讲经台护在中央。
紧接着，三道更加恢弘的气息降临。
那是三位须发皆白的老僧，身披朴素灰袍，面容枯槁，但眼神却如星辰般深邃。他们落在讲经台后方的高台上，盘膝而坐，气息收敛如凡人，但叶无痕能感觉到——这三人，都是返虚期！
“是戒律院的太上长老。”药无涯传音，声音带着惊惧，“‘戒嗔’、‘戒痴’、‘戒贪’，三戒长老。他们已隐世千年，没想到琉璃光王竟能请动他们出关。”
魔擎天脸色难看：“三位返虚……这下麻烦了。”
叶无痕却神色不变：“他们不是琉璃光王的人。”
“什么？”
“你看他们的眼神。”叶无痕目光落在三位长老身上，“他们对琉璃光王并无恭敬，反而带着审视。若我猜得不错，这三位是来‘监督’法会的，防止琉璃光王借机铲除异己。”
话音刚落，智慧罗汉睁开眼，开始讲经。
他讲的是《金刚经》，声音如洪钟大吕，字字蕴含佛理，台下听众如痴如醉。但叶无痕却注意到，智慧罗汉在讲经时，手指在莲花宝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那敲击的节奏……竟是一种暗号。
他凝神细听，很快破解了暗号的内容：
“戌时三刻，后山‘洗心池’，有要事相商。”
叶无痕与柳如月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智慧罗汉，竟然也在暗中联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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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夜幕降临。
法会第一日的讲经已结束，朝圣者们陆续下山或回帐篷休息。叶无痕四人避开巡逻护法僧，悄然来到后山洗心池。
洗心池是一口天然温泉，池水清澈，热气蒸腾，池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洗尽铅华，明心见性”八个字。此刻池边已有一人等候，正是智慧罗汉。
“四位施主，请坐。”智慧罗汉背对四人，声音平静。
叶无痕在他对面坐下：“罗汉深夜相邀，所为何事？”
智慧罗汉转过身，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贫僧想与施主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贫僧助你们进入莲华秘境，你们……替贫僧杀一个人。”
柳如月眉头一皱：“杀谁？”
“琉璃光王座下第一走狗——‘毒心罗汉’。”智慧罗汉眼中闪过恨意，“三年前，他为讨好琉璃光王，诬陷贫僧师弟‘慧觉’修炼毒功，将其打入‘无间炼狱’，受尽折磨而死。贫僧要为师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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