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毒贯中州
第二百七十九章 白骨荒漠
三日后,辰时未至,天剑阁山门外已集结十余人。
叶无痕一身玄黑劲装,外罩暗紫色斗篷,帽檐低垂遮住半张脸。毒茧被他小心收入特制的“养魂囊”中,悬于胸前贴身存放,六色毒光透过囊布微微闪烁,与噬魂珠碎片形成稳定共鸣。他气息内敛,但细看之下,眼底深处仍有剥离本源后的虚弱。
魔擎天带来三人:一名枯瘦如柴的老妪,眼窝深陷,手持白骨杖;一名赤膊壮汉,浑身烙印诡异魔纹,肩扛一柄门板宽的鬼头大刀;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却闭目盘坐于地,身周悬浮着九枚滴血铜钱。
“介绍一下。”魔擎天咧嘴笑道,“骨婆婆,万魔殿长老,元婴后期,精通尸骨秘术;狂屠,我麾下第一战将,元婴中期,力能扛山;血算子,别看他年纪小,卜算之术万魔殿第一。”
叶无痕目光扫过三人,在血算子身上略作停顿。那少年忽然睁眼,眼中竟无瞳孔,只有一片血红:“叶宫主,此去西域,凶兆七分,死兆三分,生机……不足一分。”
“闭嘴!”魔擎天喝斥,转向叶无痕赔笑,“这小子就爱胡说八道。”
叶无痕却道:“血算子?听说你三年前曾卜出‘天剑陨落,毒贯中州’,当时无人信你。”
少年重新闭眼:“卦象如此,信不信由人。”
柳如月率毒神宫三位长老前来送行。她将一个储物袋递给叶无痕:“里面是十万上品灵石,三瓶‘枯木回春丹’,还有……我昨夜赶制的三十六面‘破障旗’,能短暂抵御佛门结界压制。”
“多谢。”叶无痕接过,指尖相触时,柳如月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活着回来。”
“我会。”
没有更多言语,叶无痕转身,魔擎天等人紧随其后。七人化作流光,朝西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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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荒漠位于中州与西域交界,绵延八万里,终年黄沙漫天。传说上古时期此地曾爆发神魔大战,陨落生灵亿万,尸骨堆积成山,后被黄沙掩埋。故荒漠之下,埋藏着无数上古遗骸、破碎法宝,也孕育出各种诡异凶物。
七人飞掠三日,眼前终于出现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黄色。还未踏入荒漠,空气中已弥漫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
“停。”叶无痕抬手。
前方沙地上,赫然出现一行脚印——不是人的脚印,每个足有丈许宽,深陷沙中三尺,边缘焦黑如被烈焰灼烧。
骨婆婆蹲下身,枯手插入沙中,抓出一把沙土放在鼻尖嗅了嗅:“新鲜痕迹,不超过六个时辰。是‘沙行魔蝎’,体长十丈,剧毒,群居。”
话音未落,四周沙地突然翻涌!
数十只巨型蝎子破沙而出,甲壳漆黑如铁,尾钩幽蓝带毒,每只都有元婴初期气息。它们呈环形包围,尾钩同时扬起,毒液如暴雨般喷射。
“结阵!”叶无痕低喝,六大毒本源透体而出,化作六色光罩护住众人。毒液射在光罩上,竟发出“滋滋”腐蚀声——这些魔蝎之毒,品阶不低。
狂屠狂笑一声,鬼头大刀横扫,刀气化作血色巨浪,瞬间将三只魔蝎劈成两半。但蝎尸倒地后,竟化作黑烟消散,原地只留下三枚幽蓝毒晶。
“小心,这些畜生会虚化!”骨婆婆提醒,同时白骨杖点地,沙地中突然伸出无数骨手,抓住魔蝎腿脚。
叶无痕眼中寒光一闪,腐毒本源全力催动。黑色毒雾如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魔蝎甲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朽烂、剥落。它们发出凄厉嘶鸣,想要钻回沙中,但沙地已被骨婆婆的骨手封锁。
短短半炷香,数十只沙行魔蝎尽数毙命,留下满地毒晶。
“收获不错。”魔擎天随手摄来一枚毒晶,“这些毒晶带回中州,能卖个好价钱。”
叶无痕却盯着毒晶若有所思。他捡起一枚,混沌毒体运转,毒晶中的毒素竟被他缓缓吸收,虽然量少,却让他的伤势恢复了一丝。
“看来这荒漠,倒是我疗伤的好地方。”他喃喃道。
血算子忽然开口:“继续前行三百里,有‘白骨暴君’巢穴。绕路可避,但需多走七日;直行必遇,生死难料。”
魔擎天看向叶无痕:“老弟,你说呢?”
“直行。”叶无痕毫不犹豫,“我们没有时间绕路。”
七人再度启程。越往荒漠深处,景象越发诡异:沙地中开始出现零星的巨大骸骨,有些是兽类,有些却是人形,有的骸骨上还残留着破碎铠甲和兵器。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浓郁到凝成灰雾,吸入肺中令人窒息。
骨婆婆如鱼得水,不时停下收集一些特殊骸骨碎片。她将一块通体漆黑的指骨递给叶无痕:“这是‘黑僵指骨’,蕴含浓郁尸毒,对毒修来说是大补之物。”
叶无痕接过,混沌毒体果然传来渴望。他运功吸收,指骨化作粉末,体内伤势又恢复一分。
“婆婆对这荒漠很熟悉?”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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