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叶无痕打断她，“所以这不是命令，而是选择。愿意的人上前，不愿意的人继续炼制自己的毒符。”
短暂的沉默后，阿木第一个站了出来。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终，包括洛清音在内，有十八人站了出来。
叶无痕右眼扫过这十八人，缓缓点头：“很好。现在，你们围成一圈，将手掌抵在他身上，运转我接下来传授的‘毒血转生诀’。”
他迅速将一套复杂的法诀传入众人识海。这法诀的原理是以自身为媒介，将被反噬者体内的混乱毒力引导出来，分散到每个人体内。由于每个人体内的毒符成分不同，分散后的毒力会被各自的毒符吸收、转化，虽然会导致毒符变得复杂，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当然，风险极大——如果引导过程中有人承受不住，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所有人一起陪葬。
十八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执行。
他们围坐在张师兄周围，手掌相连，毒灵力流转成环。叶无痕亲自站在中央，右眼瞳孔深处墨绿光芒大盛，左臂的黑色纹路微微发亮——他在以自身为枢纽，精准控制毒力的流转方向。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最后一丝混乱毒力被分散、吸收时，十八人同时喷出一口毒血，但脸色反而好了许多。而那位张师兄，虽然依旧虚弱，至少性命保住了。
“成功了……”阿木虚弱地笑道。
“别高兴太早。”叶无痕检查了每个人的状况，“你们体内的毒符现在已经包含了至少四种额外毒性，未来使用时会更加危险，也可能产生未知的变化。”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这也是机缘。毒符越复杂，同命之间的联系就越强，将来在秘境中，你们之间的感应会超出其他人。甚至可能发展出某种合击能力。”
“谢毒君救命之恩！”张师兄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不必。”叶无痕扶住他，“你能活下来，靠的是他们十八人的选择。记住这份情，将来在秘境中，用行动回报。”
“是！”
插曲过后，炼制继续。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考验，剩余的人心态更加沉稳，手法更加精准。接下来的三个时辰，再没有出现意外。
当最后一人成功分裂毒符时，已是深夜。
三十枚同命毒符悬浮在空中，一半被各自主人收起，另一半则飞向叶无痕。他取出一个特制的玉匣，将三十半毒符依次放入。玉匣内部有三十个独立的空间，每个空间都刻有复杂的封禁符文，防止毒符之间相互干扰。
“从今日起，你们三十人的性命，就通过这些毒符与我相连。”叶无痕合上玉匣，右眼扫过每一个人，“在秘境中，若遇绝境，激发毒符，我会知道。但同样，若有人背叛，我也能通过毒符感应到。”
“毒君放心！”众人齐声道，“我们誓死追随，绝无二心！”
“记住你们的话。”叶无痕点头，“现在，所有人回去休整。明日开始，我将传授你们‘蚀骨毒阵’的完整版——这是你们在秘境中生存的最大依仗。”
众人散去后，分坛中只剩下叶无痕和洛清音。
“主人，您为何要这么做？”洛清音忍不住问道，“同命毒符的风险太大了。万一有人在秘境中故意激发毒符，暴露我们的位置……”
“那他就死定了。”叶无痕淡淡道，“毒符与炼制者的神魂相连，若有人故意背叛，我不仅能通过毒符知道是谁，还能反向激发，让他体内的毒符爆炸。”
洛清音倒吸一口凉气：“主人早就留了后手？”
“毒修之道，步步危机。我不可能将所有人的忠诚都寄托在信任上。”叶无痕右眼看向手中的玉匣，“但同样的，我也不会亏待真心追随我的人。这三十枚毒符，不仅是束缚，也是保障——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
洛清音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清音愿为主人赴死。”
“起来吧。”叶无痕扶起她，“你不需要立誓。这二十七日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毒盟初立，我需要你这样的臂助。”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更小的玉盒，递给洛清音：“这里面是一枚‘蚀心蛊’的残片——我在叶家古籍中找到的，只有指甲盖大小，早已失去活性。但你修炼的毒功与蚀心蛊有相通之处，或许能从中感悟到什么。”
洛清音接过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漆黑的、仿佛干枯心脏的碎片。即使失去活性，她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毒力。
“这……太珍贵了……”
“再珍贵也是死物。”叶无痕道，“你若能从中学到东西，提升实力，在秘境中就能多一分把握。这比留着当摆设有价值得多。”
“谢主人！”洛清音郑重收起。
“去吧，好好休整。三天后，我们出发。”叶无痕转身望向分坛外的夜空，“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洛清音躬身退下。
分坛中只剩下叶无痕一人。他静立良久，突然摘下了左眼黑罩。
那只空洞的眼睛此刻正流淌着暗金色的血液，血液中隐约可见细密的金色纹路——那是血咒之瞳的本源符文，正在封印之下缓缓苏醒。
封印的时间，还剩二十五天。
他能感觉到，左眼中的那个存在越来越饥饿。每一次呼吸，都在吞噬他的生命力。
“再等等……”他低声自语，“等到了秘境，找到了蚀心蛊，我会喂饱你的……”
“就怕到时候，被喂饱的不是它，而是你被完全吞噬。”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分坛中响起。
叶无痕猛地转身，右眼瞬间锁定声音来源——分坛角落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黑袍的老者，脸上布满毒疮，手中拄着一根扭曲的毒木拐杖。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一只全黑，一只全白，正幽幽地盯着叶无痕。
“你是谁？”叶无痕右手已握住毒珠，随时准备出手。
“毒修一脉的守墓人。”老者缓缓走出阴影，“也是万毒秘境的……引路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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