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毒体，非灾非福，唯人所用。”
“体有九重关：初醒、小成、大成、圆满、化虚、合道、通天、不朽、永恒。”
“吾止步第七重‘通天关’，因心境有缺，难抗‘毒噬本心’之劫。”
叶无痕读到此处，心中一震。
毒帝当年竟然将混沌毒体推演到了第九重“永恒关”，而他本人却只修炼到第七重。不是天赋不够，不是资源不足，而是……心境有缺。
“毒噬本心……”叶无痕喃喃道。
这是所有混沌毒体拥有者最终都要面对的劫难。当毒体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反过来吞噬宿主的情感、记忆、乃至本心，将人变成只有理性、没有情感的“毒道化身”。
万毒真君当年就是卡在这一关，不得不分裂善恶。
毒帝也是因此止步第七重。
母亲柳清漪二十年的囚禁中，最大的领悟就是找到了对抗“毒噬本心”的方法——以情制毒，以心御体。
“看来，我接下来的路，不仅要提升修为，更要磨砺心境。”叶无痕若有所思。
他继续参悟。
毒帝在竹简中留下了对抗“毒噬本心”的三个方向：
第一，外力镇压——以阵法、法宝、丹药等外力，强行压制毒体反噬。但这是饮鸩止渴，终非长久之计。
第二，心境超脱——将自身情感剥离，太上忘情，以绝对理性驾驭毒体。这是万毒真君选择的路，最终失败。
第三，本心不灭——不以压制，不以剥离，而是让本心与毒体共同成长。毒体越强，本心越坚；本心越坚，毒体越稳。两者相互促进，最终达到“毒心合一”的境界。
“这第三条路……”叶无痕眼中精光闪烁，“正是母亲摸索出的路，也是毒帝最终认可的路！”
竹简最后，毒帝留下了一句话：
“后世若有人走第三条路，需谨记：毒体易炼，本心难守。红尘万丈，情劫最苦。若渡得过，则前路通天；若渡不过，则万劫不复。”
叶无痕合上竹简，陷入沉思。
红尘情劫……
他想起了林清雪。那个身怀净毒灵体、与他有着宿命般感应的女子。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清澈的眼神、坚定的态度，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记。
“难道，她就是我的情劫？”叶无痕苦笑。
但他很快摇头。修行之路，顺其自然。若真有情劫，避是避不开的，唯有直面。
收敛心神，叶无痕开始正式修炼“毒贯乾坤”心法。
这套心法共分九层，对应混沌毒体的九重境界。叶无痕如今初入第二重“小成关”，对应的正是心法第二层。
“乾坤者，天地也。毒贯乾坤，即以毒道贯通天地法则……”
心法运转，周围的毒气开始以某种玄奥的轨迹流动。不是被吸收，而是在模仿天地自然的运转——如同风起云涌，如同潮起潮落，如同四季轮转。
叶无痕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他感觉自己化作了一缕毒气，融入毒仙谷的天地之间。他“看”到了毒草从发芽到枯萎的完整过程，“听”到了毒虫从出生到死亡的细微声响，“感受”到了毒气在空气中流动、碰撞、融合的每一丝变化。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以前他修炼毒道，是“驾驭”毒；现在，他是“成为”毒。
毒即是我，我即是毒。
而毒，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
在这种玄妙状态下，时间失去了意义。
一个月，两个月……
当第三个月即将结束时，叶无痕周身忽然爆发出一圈灰色的光环。光环扩散，所过之处，万物寂然——不是死亡，而是进入了某种“绝对平衡”的状态。
毒草不再生长，毒虫不再移动，毒气不再流动。
一切，仿佛静止。
但在这静止之下，是更加蓬勃的生机。只要叶无痕心念一动，这些毒草毒虫就能在瞬间爆发出比平时强大十倍百倍的力量。
“这是……领域？”叶无痕睁开眼，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不，不是普通的领域。这是“混沌毒域”的进阶形态——“乾坤毒界”。
在毒界范围内，他就是主宰。可以一念让毒草化作灵药，也可以一念让灵药变成剧毒；可以让毒虫温顺如宠，也可以让它们狂暴如魔。
更神奇的是，毒界的范围会随着他对毒道的理解而不断扩大。理论上，如果他能将毒道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将整个天地都化作他的毒界。
“毒贯乾坤第一境——界成。”叶无痕缓缓起身。
三个月闭关，他的修为从化神门槛，正式踏入了化神初期。但真正的收获，不是修为的提升，而是对毒道本质的理解，以及“乾坤毒界”的雏形。
现在的他，如果再面对柳玄冥那样的对手，甚至不需要出刀，只需展开毒界，就能让对方自食其果。
“该出关了。”
叶无痕收起玉简，拔出斩孽刀，向谷外走去。
三月之期已到，南荒还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而当他走出毒仙谷，重新见到阳光时，等待他的第一个消息，就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少主，”留守谷外的柳家弟子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南荒四大毒宗联手，正在围攻万毒盟！青岚长老和如月小姐……快撑不住了！”
叶无痕眼中灰色漩涡缓缓旋转。
“四大毒宗？”他淡淡道，“正好，我正缺立威的对象。”
斩孽刀在手中发出兴奋的嗡鸣。
毒行天下之路，就从……平定南荒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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