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叶无痕踏前一步,直接踏入毒阵。就在他踏入的瞬间,阵中七彩毒雾剧烈翻涌,化作无数毒虫扑来——有毒蜂、毒蚁、毒蛇、毒蝎、毒蛛……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哼。”
叶无痕冷哼一声,双手向前一推。掌心的幽蓝毒纹光芒大盛,化作一道光幕挡在身前。毒虫撞在光幕上,发出“嗤嗤”的消融声,但更多的毒虫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样下去不行。”叶无痕心中明镜般,“毒纹护体消耗太大,必须找到阵眼破阵。”
他一边抵挡毒虫攻击,一边仔细观察阵法运转。万毒千虫阵以十八毒器为阵眼,只要毁掉其中一件,阵法就会出现破绽。但十八件毒器隐藏在毒雾深处,且位置不断变化,极难锁定。
“柳如月,用你的碧玉毒元感应毒器位置!”叶无痕喝道。
柳如月闻言,立即闭上双眼,全力运转碧玉毒元。碧玉毒元对毒物有天然的感应能力,尤其是在这种毒气浓郁的环境中,效果更佳。
三息之后,她猛地睁眼,指向左前方:“那里!有一件毒幡,毒性阴寒!”
叶无痕毫不犹豫,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幽蓝色剑气破空而出。剑气穿过重重毒雾,精准地击中一面黑色毒幡。
“咔嚓!”
毒幡应声碎裂。随着这件阵眼被毁,阵法中的毒雾明显稀薄了一分,毒虫的攻击也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有效!”柳如月精神一振,“右后方,毒鼎!”
“正前方,毒剑!”
“左上方,毒鞭!”
在柳如月的指引下,叶无痕连续出手,幽蓝剑气纵横交错,一件件毒器应声而碎。每毁掉一件阵眼,阵法的威力就削弱一分,毒虫的数量也在减少。
当第十八件毒器——一尊毒钟被击碎时,整座大阵轰然崩塌。七彩毒雾迅速消散,毒虫虚影也化作青烟消失。
九头蜈蚣石像眼中的火焰暗淡下去,它缓缓退回原位,重新化作石像。
第一关,破。
叶无痕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刚才那一番破阵看似轻松,实则消耗极大。十八道剑气,每一道都蕴含了他三成毒元,加上维持毒纹护体,此刻他体内的毒元已经不足四成。
“前辈,您没事吧?”柳如月关切地问。
“无妨。”叶无痕取出一枚丹药服下,快速恢复毒元,“准备第二关。”
话音刚落,右首的蜘蛛石像动了起来。
它的八条长腿缓缓抬起,每一条腿的尖端都亮起一点幽光。一百零八只复眼同时转动,射出诡异的光芒。这些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网,将叶无痕和柳如月罩在其中。
“第二关,‘百目幻心阵’。”蜘蛛石像的声音尖锐刺耳,“此阵不伤肉身,只攻心神。若能守住本心,一炷香后阵法自解。若心神失守,则永堕幻境,肉身化为脓血。”
叶无痕心中一凛。这种针对心神的阵法,比刚才的毒阵更加棘手。毒阵尚可用实力硬破,但幻阵考验的是心性修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光网落下,周围景象瞬间变化。
叶无痕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熟悉的庭院中——那是他六岁前和父母生活的小院。院中的槐树郁郁葱葱,树下的石桌上摆着三副碗筷,母亲正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父亲坐在桌旁,笑着向他招手。
“痕儿,回来了?快洗手吃饭。”母亲温柔地笑着,眼神中满是慈爱。
叶无痕的鼻子一酸。这个场景,他在梦中见过无数次。六岁之后,他就再也没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幻象……”他咬牙,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痕儿,怎么了?”父亲走过来,伸手想摸他的头,“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那只手温暖而真实,触感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叶无痕几乎要沉溺其中,但他体内,幽蓝毒纹突然自发运转,传来一阵刺痛。
这是万毒灵体对危险的警示。
“不对……”叶无痕猛地后退一步,“父亲的手……掌心没有那道疤!”
六岁那年,父亲为了给他采药治伤,从悬崖跌落,右手掌心被岩石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留下了一道永久的疤痕。而眼前这个“父亲”,掌心光滑完好。
幻象似乎察觉到了破绽,场景骤然一变。
庭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葬魔渊深处。叶无痕站在毒龙潭边,潭水中,母亲的光影缓缓浮现。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光影的面容清晰可见——正是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眼中含泪。
“痕儿……救我……”光影向他伸出手,“我被困在这里……好痛苦……”
叶无痕的心脏剧烈抽搐。明知是幻象,但看到母亲受苦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
“不要过去!”柳如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那是幻象!清漪姑姑如果真的被困,绝不会这样哀求你!”
叶无痕猛地惊醒。他转头,看见柳如月正盘膝坐在不远处,周身碧绿色光芒流转,显然也在抵抗幻阵。她的额头渗出冷汗,但眼神依旧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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