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沈府,丫鬟们踩着露水匆匆穿梭,廊下红灯笼被风推得轻轻晃,烛火在雕花窗棂上投下细碎的影,像极了前世冷宫里爬满墙壁的霉斑。
我躺在拔步床里,指尖攥着锦被一角,布料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不是梦。
铜镜里映出十六岁的脸,眉梢眼角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可眼底深处翻涌的,是蚀骨的恨意与寒凉。
三天前,我还在冷宫的冰床上咳着血,看着沈清柔穿着本该属于我的嫁衣,依偎在萧景渊怀里,柳玉茹站在一旁,用涂着丹蔻的指甲点着我的脸颊:“沈清辞,你这嫡女身份,你的才情,你的沈家,如今都是清柔的了。”
而我的幼弟清瑜,那个才三岁、会奶声奶气喊我“姐姐”的孩子,早就被沈清柔以捉迷藏为幌子,拖进荷花池溺死。他泡得发白的小脸,是我午夜梦回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大小姐,吉时快到了,该梳妆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
我掀开被子起身,指尖划过梳妆台抽屉,摸到一个冰凉的小瓷瓶——这里面是我根据家传《毒经医典》改良的“哑言毒”,无色无味,只需指尖轻点,便能让人半个时辰说不出话,红肿的嘴角会像熟透的樱桃,看着狼狈又不致命。
前世的及笄礼,沈清柔就是凭着剽窃我的诗作一鸣惊人,被京中贵女们追捧为“才貌双绝”,而萧景渊,就是在那天当众向我示爱,骗走了我全部的信任与真心。
这一世,该换个活法了。
梳妆时,铜镜里的少女眉眼清丽,只是眼神冷得像结了冰。丫鬟为我插上赤金点翠步摇,流苏晃动间,我忽然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将《毒经医典》塞进我手里时的模样:“清辞,这书能救人,也能杀人,不到万不得已,切勿轻易动用。”
可那时的我,心思单纯,只学了些皮毛防身,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它来复仇。直到被柳玉茹灌下慢性毒药,被沈清柔暗中用寒毒折磨,我才在冷宫里疯狂钻研医典,却为时已晚,只摸到了门道就含恨而终。
重生后,那些晦涩的药方、制毒手法瞬间通透,就像烙印刻在脑海里。我甚至能清晰记得,柳玉茹惯用的慢性毒药,如何用三种常见草药就能配出解药;沈清柔喜欢在发髻里藏着迷香,如何用金银花就能化解。
“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沈清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柔得像,却裹着淬毒的针:“姐姐,你今日真美,想来及笄礼上,定能艳压群芳。”
她走进来,一身水绿色衣裙,衬得肌肤胜雪,手里拿着一张素笺,上面写着一首七言诗,正是前世她剽窃我的那首《及笄赋》。
她装作羞涩的模样,将素笺递过来:“姐姐,我昨夜偶得一诗,不知可否请你指点一二?”
我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得意,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暗袋,里面的“哑言毒”瓷瓶硌得慌。
“妹妹的诗,自然是极好的。”
我笑着接过素笺,语气平淡,
“只是这诗句,怎么瞧着这般眼熟?”
沈清柔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姐姐说笑了,这是我熬夜写的,许是意境相近罢了。”
“是吗?”我抬眼看向她,目光锐利如刀,“可我记得,这诗是我三个月前,在西山别院赏花时所作,还曾念给母亲听,母亲当时还夸我‘清辞有咏絮之才’。”
沈清柔的脸色瞬间白了,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明明是我写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记错?”我冷笑一声,将素笺扔在桌上,“那你倒是说说,这首诗的颈联‘云裁霞帔簪花艳,月映珠钗点额香’,背后的典故是什么?”
沈清柔张口结舌,脸色从白转青,再转红,像调色盘一样难看。她根本不知道典故——前世她剽窃时,只抄了诗句,却没问过我背后的深意。
“怎么?说不出来了?”我步步紧逼,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沈清柔,你剽窃我的诗作,还敢在我的及笄礼上邀功,你当满府宾客都是瞎子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景渊身着月白色锦袍,腰束玉带,俊朗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走进来道:“清辞,清柔,你们在说什么?吉时快到了,该去前院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就像前世一样,深情款款,却藏着算计。
沈清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红了眼眶,委屈地扑到萧景渊身边:“景渊哥哥,你快帮我说说,姐姐她误会我了,这首诗真的是我写的,姐姐她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是她的。”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瞟我,眼底满是挑衅。她以为萧景渊会护着她,就像前世一样。
可她不知道,这一世,我不仅要拆穿她的剽窃,还要让萧景渊的“深情”,碎得彻彻底底。
萧景渊果然皱起眉头,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责备:“清辞,清柔一向乖巧,怎会剽窃你的诗作?许是一场误会,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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