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源自守夜人老僧的白色光粒融入眉心的瞬间,刘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嗡——”
并非疼痛,而是一种信息与能量的洪流,蛮横地冲垮了他本就濒临枯竭的精神堤坝。无数模糊的画面、古老的音节、关于封印、关于邪祟、关于守护的零碎感悟,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识海中疯狂奔涌、碰撞。
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晕厥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幸好靠在了背后的残垣上,才没有摔倒在地。
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不是因为热,而是源于精神层面的巨大负荷。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一片狂风暴雨中的树叶,被撕扯、被翻转,几乎要彻底迷失在那庞大的信息流中。
“紧守本心!引导它,而非对抗它!”
清风道长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穿透混乱,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刘禹一个激灵,强忍着识海翻腾带来的恶心与眩晕,拼命收敛那点微弱却坚韧的“本心光华”。他不再试图去“理解”或“记忆”那些汹涌而来的信息,而是将其视为一股外来的“水流”,用自己的“本心”作为容器和渠道,引导着它们缓缓流转,避免冲毁自己脆弱的意识核心。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驭一叶扁舟。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被咬出血痕,身体因精神的极度紧绷而微微痉挛。
不知过了多久,那信息的洪流终于渐渐平息,化为一片沉淀在识海深处的、暂时无法触及的“底蕴”。而那股精纯的守护道韵,则如同甘霖,开始滋润他干涸的识海和近乎废弛的经络。
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取代了之前的虚脱。虽然力量并未立刻恢复,但他能感觉到,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被补全了,被加固了。那点“本心光华”似乎也变得凝实了一丝,与那古老的守护道韵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他缓缓睁开眼,世界在他眼中似乎清晰了不少,连空气中细微的能量流动,都能被“心觉”更敏锐地捕捉到。
“感觉如何?”清风道长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边,语气平静。
“信息太多,暂时无法消化,但感觉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刘禹喘息着回答,试图站直身体,却依旧有些脱力。
“守夜道友以残存道种相托,此乃大机缘,亦是大责任。”道长看着他,眼神复杂,“道种内含其部分修行体悟与守护意念,虽不能让你立刻恢复修为,却可夯实你的道基,助你‘心觉’成长,未来修行,事半功倍。更重要的是,你继承了与此地封印、与对抗邪祟的因果。”
刘禹默默点头,感受着识海中那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仅是力量的传承,更是一份需要他用生命去践行的承诺。
他的目光落在那彻底断裂、再无丝毫邪气溢出的木片上。最大的隐患,似乎暂时消除了。
“走吧,先回去。你需时间静养,适应道种,稳固心觉。”清风道长拂袖转身。
康复与隐忧
回到落脚处,刘禹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静养。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身体恢复,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梳理与适应。
守夜人道种带来的信息洪流虽然平息,但那些碎片化的知识和感悟,仍需他花费大量时间去慢慢理解、吸收。他的“心觉”在道韵的滋养下,稳步提升,感知范围从数丈扩展到了十余丈,对气息的辨别也更加清晰敏锐。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清风道长体内那如同深渊般浩瀚而平静的力量,以及赵伟神魂中依旧残留的一丝邪气阴影和林晓月身上微弱的、代表恐惧与担忧的灰色气息。
赵伟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能下地行走,但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泗水镇的方向发呆,眼神空洞。林晓月试图与他交流,他也只是偶尔回应一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清风道长检查后,只说他是心神受创太深,需要时间慢慢平复。
秀珠,那个从旅社救下的女孩,依旧没有醒来,如同一个精致的睡美人,只有平稳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刘禹正在房中尝试以“心觉”内视,引导道种力量温养经络,虽然“气感”依旧微弱得近乎于无,但他能感觉到那些原本晦涩堵塞的经络,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迹象。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从院外传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刘禹收敛心神,与闻声出来的清风道长、林晓月一同走到院门口。
只见几个穿着陈旧、面带惊惶的镇民抬着一个用门板临时做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面色青黑,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嘴角残留着白沫,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他的脖颈上,清晰地印着几个青黑色、如同小孩掐痕般的指印!
“道长!救命啊!李老三他……他撞邪了!”一个镇民看到清风道长,如同看到了救星,带着哭腔喊道,“就在镇子西头那片老坟地旁边,他说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跑过去,追上去就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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