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归途试剑，锋芒初露
试剑古路，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星辰石阶，在慕既白脚下飞速倒退。他并未施展遁法，而是每一步踏出，身形便如剑光闪烁，自然而然地跨越数十阶，仿佛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再无半分锋芒外泄，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仿佛一念便可裂天斩道的恐怖感觉。手中太初道剑古朴无华，随意悬在身侧，剑身之上，那些繁复的道纹已简化到极致，只余几道仿佛天成、蕴含无穷玄妙的根本剑理，与他的呼吸、心跳乃至道韵完美共鸣。
此番“真剑之门”的感悟，虽只一瞬，却胜过千年苦修。他并未突破境界，依旧停留在洞天大圆满，但对力量的理解、对剑道的认知，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以往所学、所悟的万千剑法、剑意，此刻在他眼中，已褪去表象，直指核心，化繁为简，万法归宗。他甚至有种感觉，若再面对玄影那等灵胎巅峰，无需搏命，三剑之内，便可斩之！
“该回去了。”慕既白目光平静，望向石阶尽头的虚空。他能感觉到，宗主剑令传来的那丝微弱共鸣，在“真剑”感悟加持下，变得清晰了许多，遥遥指向太昊星域的方向。玄家之仇，宗门之恨，是时候清算了！
他一步踏出最后一级石阶，重新回到了那片狂暴的虚空星漩边缘。星漩依旧缓缓旋转，吞噬万物，但此刻在他眼中，那狂暴的能量乱流、扭曲的空间褶皱，却仿佛变成了一道道清晰的“轨迹”与“节点”。他甚至能隐约“看”到星漩能量运转的薄弱之处，以及那条相对稳定的、通往太昊星域方向的“缝隙”。
“便以此星漩，试我新悟之剑。”慕既白心念微动，并未绕行，反而主动迎向星漩。他并指如剑，对着前方一道席卷而来的、足以撕裂灵胎境的空间风暴，轻轻一划。
没有璀璨的剑罡，没有惊人的异象，只有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灰线，一闪而逝。
“嗤啦——！”
那道狂暴的空间风暴，如同被无形利刃从中剖开的巨蟒，骤然停滞，随即从内部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不是被击溃，而是其存在的“结构”被从根本上“斩断”了！
一剑，风平浪静。
慕既白神色不变，步履从容，踏入星漩。他身影飘忽，在密集的空间裂缝与能量乱流中穿行，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指代剑，点向某处看似不起眼的能量节点或空间褶皱。
“破。”
“断。”
“散。”
他口中轻吐真言，指尖灰线闪烁。所过之处，狂暴的雷暴悄然熄灭，隐形的空间裂痕平滑弥合，扭曲的引力场恢复平衡。他就这样，以一种近乎“闲庭信步”的姿态，在足以让灵尊皱眉的死亡星漩中，开辟出一条短暂而稳定的通路！这不是硬闯，而是“修正”，是以无上剑理，暂时“抚平”了这片混乱的虚空！
若有人目睹此景，必定骇然失色！这已非寻常神通，近乎于言出法随，执掌规则！
半个时辰后，慕既白身影一闪，已安然穿过星漩，重新回到了相对平静的虚空之中。回首望去，那巨大的星漩依旧在缓缓旋转，仿佛他从未进入过。
“剑理运用，尚显生涩。”慕既白微微摇头，并未自满。他深知，方才所为，不过是借助“真剑”感悟，取巧而为，距离真正执掌规则还差得远。但这份对力量本质的洞察与运用，已让他此行归途，安全了无数倍。
他不再停留，选定太昊星域方向，身形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融入虚空，疾驰而去。这一次，他的速度远超来时，对虚空乱流的感知也敏锐了十倍，总能提前避开致命的危险，效率大增。
数月时间，在枯燥的赶路中悄然流逝。慕既白一边赶路，一边巩固修为，消化“真剑”感悟，将太初、轩辕、锐金乃至一路吸收的种种剑意，彻底熔于一炉，不分彼此。他的气息愈发深沉，八十丈混沌洞天缓缓扩张，已达八十五丈，内部那柄道剑愈发凝实，仿佛随时可能由虚化实，孕育出真正的“剑灵”。
这一日，他途经一片荒凉的陨石带时，无垢剑心忽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前方数百万里外，有激烈的能量碰撞，以及……一丝熟悉的、带着血腥与绝望的剑意！
“是天剑宗的剑意！还有……玄冥死气！”慕既白眼神一寒，速度骤然爆发，瞬间跨越无尽距离。
只见一片破碎的星辰碎片之间，三艘伤痕累累、挂着残破天剑宗旗帜的小型飞舟，正被十几艘狰狞的玄家“黑蝠战舰”围攻！飞舟防护光罩摇摇欲坠，其上数百名天剑宗弟子浴血奋战，但实力悬殊，死伤惨重，已是强弩之末。为首一艘飞舟船首，一名断去一臂、浑身是血的老者，正燃烧精血，施展一门搏命剑诀，死死挡住一名玄家灵胎中期修士的猛攻，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是外事堂的刘长老！”慕既白认出了那老者，当年他初入宗门时，曾受过其指点。看来这些是宗门破时，流落在外、侥幸逃脱的零星弟子，如今也被玄家发现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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