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相府灵堂?烛火映碑】
辰时的相府,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青砖灰瓦,连前院的桂花树都浸在朦胧里。往后院走,淡淡的香烛味越来越浓,混着些微的酒气,勾得人心头发酸 —— 那是父亲的灵堂。灵堂就设在父亲生前的书房旁,不大的房间,却透着说不出的肃穆。
正中央的供桌上,黑檀木灵位静静立着,“先父苏承业之位” 六个金粉字,在微光里泛着温润的光。灵位前摆着三个白瓷碟,碟里的桂花糕是城南张记的,杏仁酥撒了层细糖,还有一壶温着的绍兴酒 —— 都是父亲生前最爱的。酒壶旁的白烛燃得正旺,烛火 “噼啪” 跳着,把墙上父亲的画像晃得忽明忽暗。
画像里的父亲穿着藏青色官袍,眉眼温和,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像是前几日还坐在书房里,拿着书卷和她讨论新政。灵堂地上铺着素色蒲团,蒲团前的铜炉里插着三炷香,香灰积了薄薄一层,袅袅青烟缠着烛火往上飘,把整个灵堂裹得满是思念的味。
苏惊盏穿着素白孝服,裙摆扫过青石地面,轻得没半点声响。她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子,盒角磨得发亮 —— 里面是前几天整理书房时找到的父亲手札,纸页泛黄,却藏着父亲没说尽的话。走到灵堂门口,她停了停,深吸了口气,才轻轻推开门,生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爹,女儿来看您了。” 她走到供桌前,把木盒轻轻放在角落,拿起蒲团前的香。烛火舔着香头,很快燃起橘红的火,青烟沾在指尖,带着点烫。她双手捧香,对着灵位躬身三拜,每一次弯腰,心里都像被什么揪着 —— 父亲殉国后,她总被朝堂、莲卫的事缠着,竟没好好来陪他说说话。
香插进铜炉,她在蒲团上坐下,眼神落在画像上。画里的父亲还是那样温和,可伸手却碰不到了。眼泪突然涌上来,她连忙用袖口擦掉,声音带着点哽咽:“爹,对不起,女儿来晚了。这段时间清内鬼、接萧彻,总没个空…… 您不会怪女儿吧?”
烛火又跳了跳,像是父亲在点头。苏惊盏嘴角牵起丝浅笑,声音轻了些:“我就知道爹不怪我。您总教我,要护百姓、护家国。现在旧勋伏了,赵珩流放了,萧彻从北境凯旋,北境也安稳了…… 您放心,女儿没让您失望。”
【巳时?相府灵堂?手札诉心】
巳时,晨雾散了,阳光透过窗纸,在供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给白瓷碟镀了层淡金。苏惊盏打开紫檀木盒,拿出里面的手札。竹纸泛黄,边缘磨得毛糙,父亲的字迹在上面铺着,刚劲里带着温和,像他握笔时的模样 —— 指尖轻轻按在纸页上,还能想起小时候,她趴在书房桌上,看父亲写奏折的样子。
翻开第一页,墨痕还清晰:“今日惊盏去莲卫训话,小姑娘站在演武场,腰杆挺得像小松树,比上次沉稳多了。只是眼里那股劲太足,怕以后遇事会吃亏……” 看到这里,眼泪 “啪嗒” 滴在手札上,晕开淡淡的墨。她想起以前,每次练完武,父亲都会从袖里摸出块桂花糕,笑着说 “我们惊盏真棒,比爹当年还厉害”。
再往后翻,是父亲对新政的琢磨:“新政难推,旧勋挡路,百姓也得慢慢劝。可只要能让大家过安稳日子,再难也得扛。惊盏性子急,以后遇着坎,得教她沉住气,别凭着一股劲往前冲……” 苏惊盏用指腹轻轻蹭过字迹,像摸到父亲写字时的温度:“爹,女儿现在不冲动了。遇事先和萧彻商量,听莲卫们的意见,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硬闯硬拼了。”
翻到中间几页,是父亲出征前写的,字迹重了些:“明日去雁门,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惊盏和令微还小,我要是不在了,惊盏得护好妹妹,护好相府,护好新政。令微性子软,别让她卷进朝堂的纷争,让她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看到 “我要是不在了”,苏惊盏再也忍不住,趴在供桌上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里满是委屈:“爹,您怎么就走了?您答应过要看我推好新政,看令微嫁个好人家,怎么就不算数了……”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止住泪,用袖口擦干净脸,继续翻手札。最后几页是在雁门写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中写的:“雁门战事紧,王庭的人来势汹汹。我在狼图腾里藏了线索,要是我出事,惊盏顺着找,别让我的死白费…… 还有你娘的事,我知道你一直记挂,其实……” 写到这里,纸页突然空了,墨痕断得仓促 —— 父亲肯定是遇到了意外,没来得及写完。
苏惊盏捏着空白的纸页,心里满是疑惑:狼图腾里藏的是什么线索?母亲的事,父亲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母亲假死,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她把手札合起来,放回木盒,对着灵位轻声说:“爹,您没说完的话,女儿一定找出来。您藏的线索,女儿也会查清楚。不管是您的仇,还是娘的事,女儿都不会让您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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