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胭脂陷阱：双面宫女露端倪
春桃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红漆妆盒。我开门时她低着头，手指微微发抖。
我接过妆盒，指尖扫过盒沿。烬心火在体内轻轻一跳，脂粉里混了东西。不是毒，是迷魂香。量很轻，只会让人昏沉三刻钟。
我知道是谁送的。
“辛苦你了。”我说，声音像平常一样，“这么晚还跑一趟。”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娘娘别客气，这是分内事。”
她转身要走，我叫住她：“等等。”
她僵了一下。
“以后送东西来，敲门别太轻。我若没听见，误了时辰，反倒怪你。”
她点头，快步走了。
我关上门，把妆盒放在桌上。烛光下，盒子上的金丝花纹闪了一下。我打开盖子，一股甜腻香气飘出来。我用指甲挑了一点胭脂，抹在指尖，烬心火顺着经脉游走一圈，确认了——这香会让人陷入幻觉，但不会伤身。真正致命的是后续动作。
他们不打算让我死，只想让我失控。
半夜动手的人，一定是她。
我吹灭两盏灯，只留床前一盏。脱衣躺下时，故意让发丝散在枕上，脸朝里。呼吸放慢，体温压低，烬心火控制着每一寸肌肉的松紧，模拟药效发作的状态。
时间一点点过去。
门缝下的光影动了。有人在看。
我没动。
子时三刻，门被推开一条缝。脚步很轻，但踩在地板上有细微的响声。那人停在床边，站了很久。
我感觉到刀尖靠近我的脖子。
春桃的手在抖。刀尖离我皮肤只有半寸，却没有落下。
她在等什么？
我忽然翻身坐起，抓起铜镜往梳妆台一放。镜面朝外，正好映出门口的身影。
她还在那里，举着刀，脸白得像纸。
我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眉笔，慢慢描右边那道眉毛。笔尖划过皮肤，发出沙沙声。
“你左肩的朱砂痣，”我开口，“像不像沈家死士的标记？”
她猛地后退一步，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没有回头，继续画眉。“主子让你来杀我，可曾告诉你，我会不会醒来？”
她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放下眉笔，转过身。她靠着墙，整个人都在抖。
“娘娘……我不是……”她想解释。
“你当然不是。”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是奉命行事。谁给你的刀？沈玉容亲自交到你手里的？还是她身边的嬷嬷？”
她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你说谎。”我伸手掀开她左肩衣料。一颗红豆大小的红痣露出来。形状规则，边缘清晰——这不是天生的，是烙上去的。
沈家训练死士，会在身体隐蔽处做记号。这个位置，只有贴身侍女换衣时才看得见。
她慌忙拉好衣服，后退两步。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盯着她，“你送来的胭脂有毒，你的眼神不敢和我对视，你走路比平时慢三分，怕惊醒我。这些都不是忠仆该有的样子。”
她咬住嘴唇，血从嘴角渗出来。
“你恨我吗？”我问。
她摇头。
“那你恨谁？”
她不说话。
我绕过她，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一条缝。夜风灌进来，吹动桌上的烛火。我回头看她：“你可以走。但现在走出去，你就真是个刺客了。明天宫里会说，澹台妖妃被宫女行刺，当场格杀。没人会问为什么。”
她站在原地不动。
“你想活命，就告诉我一件事。”我说，“是谁教你，在我昏迷时动手？”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是……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您入宫那天起。”
我点点头。果然是早有准备。
“她还让你做什么？”
“每五日回报一次您的动静……饮食、作息、有没有见皇帝……还有……”她顿了顿，“有没有露出狐狸耳朵。”
我冷笑。她们连这个都知道。
“你还说过什么？”
她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我相信她。如果她说了，今晚来的就不会是她。
我走回梳妆台，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银簪。通体素净，只在尾部刻了个极小的“风”字。这是我上次给她的，她一直戴着。
我把簪子递给她。
她愣住。
“拿着。”我说，“下次再来，别空着手。否则，别人会觉得你不忠心。”
她接过簪子，手指冰凉。
“回去吧。”我说，“就说我已经睡熟，药效刚起。”
她低头，转身出门。
门关上后，我没有立刻坐下。我走到窗边，轻轻推开半扇。月光照进来，落在地板上一块方形光斑。
树影晃了一下。
银甲反光，一闪即逝。
是风无涯的人。
他还在看着。
我早就知道他在查我。军营那一夜，他派人监视我。现在他的人还在宫里，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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