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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渔港的奇货
东海岸的晨雾还未散尽，银月已经蹲在湿漉漉的码头木板上，指尖拨弄着一只破旧的铁皮桶。桶里传出“咕咚”的水声，几条银色小鱼甩尾溅起水花，沾湿了她的袖口。
“这玩意儿值三十个铜币？”巴尔踹了踹桶子，皱眉盯着桶底那团缓慢蠕动的黑影——一只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章鱼，通体暗蓝，腕足蜷曲如古老的文字符号。最诡异的是，它的吸盘上粘着一枚珍珠发卡，在晨光下泛着淡粉色光泽。
“不是普通货色。”鱼贩搓着粗糙的手掌，压低声音，“昨儿深水网捞上来的，一离水就‘说话’，吓得伙计差点扔回海里去。”
“说话？”银月挑眉。
“不是人话……像在念咒，调子古怪得很。”鱼贩指了指章鱼腕足上一圈圈金线般的纹路，“您瞧，这花纹像不像圣殿壁画里的‘神谕文’？老杰克说，这八成是上古海族的契约兽……”
巴尔突然伸手去抓章鱼，却在触碰到吸盘的瞬间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啪”的脆响惊飞了海鸥，魔王捂着脸暴跳如雷：“老子今晚就吃炭烤触手！”
桶里的生物缓缓竖起两根腕足，尖端交错比划出一个复杂手势——竟与银月腰间匕首柄上的灭魔符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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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墨汁中的密文
铁板烧摊的油烟缭绕中，小勺的铲子敲得铛铛响。“别折腾它了！”她掰开章鱼缠住巴尔手腕的触须，却见吸盘渗出的墨汁在铁板上晕开，渐渐凝成几行发光的文字。
银月猛地按住铁板：“是‘深海语’……写着‘熔岩之门’和‘人鱼之泪’。”
章鱼的腕足突然剧烈颤抖，吸盘紧贴铁板，墨汁继续蔓延成一幅海底地图：一座被珊瑚丛覆盖的火山口旁，沉着一艘镶嵌宝石的沉船，船头雕塑的断臂上，赫然挂着与发卡同款的珍珠项链。
“所以你是……”小勺试着把烤好的鱿鱼须递过去，章鱼却用触手卷起辣椒粉罐子，在铁板上撒出一个惊叹号。
巴尔抹掉脸上的墨迹冷笑：“闹半天，这丑八怪是海底派来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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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珍珠发卡的秘密
银月用匕首尖挑起那枚发卡。珍珠内部有细如发丝的红纹，凑近看竟是微型符咒。“人鱼皇室的镇压术……”她眉头越皱越紧，“这类秘宝通常用来封印灾难级魔物。”
章鱼忽然缠住她的手腕，吸盘分泌的黏液在皮肤上灼烧出焦痕。银月痛呼出声的刹那，一段记忆画面强行灌入她的脑海——
黑暗的海沟深处，珍珠项链悬浮在火山口上方，其下沸腾的熔岩中隐约浮现出鳞爪状的阴影。发卡从某条人鱼公主的鬓边滑落时，岩浆突然向上喷涌了十丈……
“海底火山要爆发了。”银月踉跄着扶住摊位，“这枚发卡是镇压装置的一环，现在缺了它——”
巴尔掰断桌角扔向章鱼：“所以你是来找我们填海眼的？”
章鱼的六只眼睛同时泛起青光，剩余两条触手突然暴长缠住魔王和小勺的脖颈，将他们拉近到几乎鼻尖相贴的距离。墨汁在三人之间凝成最后一行字：
“三日之内，不归珍珠，陆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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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余烬与涛声
深夜的海滩上，银月反复擦拭着珍珠发卡。潮水不断冲刷她脚边的沙地，每次都留下一片焦黑的火山灰。
“它没说完后半句。”小勺蹲在一旁翻检贝壳，“用珍珠镇压火山会消耗人鱼族的生命力，所以它们才会寻找代行者……”
巴尔把玩着从章鱼身上硬扯下来的半截触手（此刻还在他掌心扭动），突然嗤笑：“怪不得选上我们——魔王、叛徒和流放者，可不就是替死鬼最佳人选？”
远处海面突然炸开一道红光。闷响声中，三人都感到脚下的沙地震颤了一瞬。银月猛地攥紧发卡：“来不及等增援了。”
章鱼残肢突然挣出巴尔的手心，弹跳着钻入海中。在彻底消失前，它喷出一团墨迹，在浪尖上短暂地组成一个坐标——正是沉船的位置。
“被摆了一道啊。”巴尔活动着手腕冷笑，“那丑八怪压根不是信使……”
小勺的铁铲插进沙地：“它是最后的看守者。”
海风掠过，带走了未尽的尾音。沙滩上的火山灰被吹散时，露出了下方龟裂的纹路——那图案与他们铁板上的地图分毫不差，只是此刻的火山口位置，多了一枚新鲜的血色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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