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火”秘术的阴影并未因江城高层的冷处理而消散,反而在底层流民和边缘势力中发酵出更多离奇的版本。
有人说那秘术能“点水成油”,有人说能“驱鲨避祸”,更有甚者,将其与末日前的某些神秘传说挂钩,添上了“神授”、“天启”的色彩。
而那个携带秘术的技术员,形象也从“逃亡者”逐渐演变成“身怀异宝的奇人”乃至“知晓末日真相的先知”。
这种氛围下,江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涌愈发湍急,尽管林奇以铁腕处置了内部谣言,以公开透明的物资分配和明确的晋升通道稳住了大部分人心,但总有些心思活络、或对现状不满的人,会滋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苏芊芊负责的内务管理近来压力骤增,不断有报告称,夜间有不明人员靠近码头仓库区窥探,虽未得手,但迹象明显。
更让她头疼的是,陆续有难民中的工匠、略有文化的“知识分子”,甚至个别加入江城不久的、原本在其他小团体里当过小头目的人,开始以各种方式打探江城核心层的动向,对“方舟”物资来源、“鲅鱼滩”贸易细节、“蓝火”传闻表现出“过分”的兴趣。
“有人在刻意打听,而且手法不像是普通的好奇。”苏芊芊向林奇汇报:“问的问题很有针对性,比如‘方舟’的船具体什么样,交接时有没有特别的人出现;黑鱼队长出去交易时,走的哪条航线,有没有遇到其他船;还有……他们似乎对老陈那个临时实验室特别感兴趣,虽然进不去,但总有人‘路过’。”
“盯紧这些人,记下名单和他们的交际圈。但先不要动,看看他们背后是谁,想干什么。”林奇吩咐道,内部清查需要证据,更需要时机,以免打草惊蛇或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与此同时,外部压力也在升级,“方舟”安德森几乎每天一封加密通讯,催促补给站选址和情报交换,口气一次比一次不耐,甚至暗示“如果江城无法提供有效帮助,‘方舟’将不得不重新评估合作价值,并可能……寻找其他更有效率的合作伙伴”。这既是威胁,也可能是在为某些行动做铺垫。
军方赵少校那边,则以“协助建立沿海预警网络”为名,要求江城提供更详尽的周边势力分布图和水文险要记录,并“建议”江城减少与不明身份势力的大规模物资往来,以免“资敌”或“引发区域不稳定”。舰队巡逻艇出现在江城附近水域的频率明显增加,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都在逼我们站队,或者……逼我们露出破绽。”沈依晴整理着各方情报,眉头紧锁:“而且,关于那个技术员的下落,有了点新线索,但很麻烦。”
线索来自“海蛇”手下的一次“偶然”发现,几个在北部海域活动的走私贩子,曾在距离“铁拳帮”旧地盘不远的一处荒岛礁洞,发现过临时栖息的痕迹,包括烧剩的柴灰、几个空罐头盒,以及——一小片沾有暗蓝色污渍的破布。
走私贩子没当回事,但“海蛇”联想到“蓝火”传闻,将破布弄了回来,经老陈初步检测,那污渍含有与“黑石”成分相似的物质残留,但极为微量。
“那荒岛位置偏僻,但正好在从北向南、前往东海区主要幸存者聚集地的几条隐蔽航线的交汇点附近。”沈依晴指着海图:“如果那技术员真是往南逃,在那里短暂落脚是可能的。问题是,他现在去哪了?是被劫走他的那伙南方人带走了,还是自己又跑了?”
“继续查,重点是那伙‘操南方口音、身份不明’的人。”林奇说:“还有,让黑鱼下次去‘鲅鱼滩’时,旁敲侧击问问,最近有没有陌生的南方小船在那一带出现过。”
然而,没等黑鱼再次前往“鲅鱼滩”,一个突发事件打乱了所有计划。
这天深夜,江城最外围的了望哨突然发出警报:东南方向,距离江城约十五海里处,有火光和隐约的爆炸声!从方位判断,并非“Beta”平台方向,而是靠近“鲅鱼滩”与江城之间的贸易航线!
“立刻派出侦察快艇!战斗队一级戒备!”林奇从床上一跃而起,边穿衣边下达命令,柳菲菲和黑鱼迅速行动。
一小时后,侦察快艇带回令人震惊的消息:一艘中型渔船在海上燃烧沉没,周围海面漂浮着碎片和少量货物箱,还有一些……尸体。
从残骸特征和散落的货物判断,很可能是来自“鲅鱼滩”的船只!而且,是遭受了猛烈的攻击后沉没的,现场有爆炸和密集射击的痕迹。
“不是普通的海难或遭遇海盗。”黑鱼脸色阴沉:“攻击很突然,很猛烈,是想彻底摧毁。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他递过一个扭曲变形的金属片,上面有一个模糊的、被火焰灼烧过的标记——一个简单的三角形,中间有一道波浪线。
“这标记……好像在哪见过?”柳菲菲努力回忆。
沈依晴快速翻阅资料,突然抽出一张模糊的照片,那是之前截获的、关于“方舟”下属某外围行动小队的零星情报附件,上面有一个类似的简化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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