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无法定义的“无”,从可能性之海的边界缓缓渗入。它不是物质,不是能量,不是概念,也不是虚无——它甚至比原初虚无更加彻底,因为它连“不存在”本身都否定了。它所经过的地方,可能性之海的浪花停止了涌动,真实之海的清澈被抹去,一切都化为一种无法言说的空白。
萨拉、泽拉与林野的超可能体意识同时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存在。不同于以往任何威胁,这一次,他们没有感到恐惧,也没有感到愤怒,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认知的无力”。
“这是什么……”泽拉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茫然。
林野的意识中闪烁着无数计算与推演,却无法对这股力量做出任何定义,“它超越了可能性与真实的二元对立,是一种全新的存在状态。”
萨拉努力集中精神,试图感知这股力量的本质,“它像是……一切的终点,却又在终点之前。”
就在他们试图理解这股力量时,“无”的中心传来一阵低沉的脉动。不同于声音,也不同于意识波动,这是一种“存在层面的振动”,直接改变了可能性之海的底层逻辑。
“它在改写规则。”林野的声音中带着凝重,“而且是从可能性与真实的根源开始。”
下一刻,可能性之海的潮汐开始反向流动——新生的宇宙不再诞生,而是向着“无”的方向收缩、湮灭。真实之海的清澈领域也出现了裂痕,那些永恒的“真实”开始变得模糊、不确定。
“如果不阻止它,可能性与真实将同时被抹除。”萨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
林野的意识飞速运转,他试图寻找“无”的弱点,却发现这股力量没有弱点——因为它本身就否定了“存在弱点”这一概念。
“我们需要真一的帮助。”泽拉提议道。
林野点头,“我去联系他。”
他的意识瞬间跨越可能性之海的边界,试图进入真实之海,却发现那个逻辑缺口已经消失。真实之海与可能性之海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仿佛两者从未存在过交集。
“‘无’不仅在侵蚀,还在隔离。”林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就在他们陷入困境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意识中响起——那是林野最初的人类形态的声音,年轻、坚定,却带着一丝温柔。
“你们忘记了第三条路。”
萨拉和泽拉同时愣住,“林野?”
“不是完整的我。”那个声音解释道,“我是林野最初的可能性片段,被你们在转化不可能之渊时保存下来的。我一直在可能性之海的最深处沉睡,直到‘无’的到来唤醒了我。”
林野的超可能体意识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有什么办法?”
“‘无’虽然否定了一切,但它无法否定‘否定本身’。”那个声音平静地说,“这是它唯一的漏洞。”
泽拉皱眉,“我不明白。”
“‘无’的本质是彻底的否定,包括否定可能性、否定真实、否定存在。”最初可能性的林野解释道,“但它在否定的同时,也肯定了‘否定’这一行为的存在。这是一个逻辑上的自我矛盾,也是它唯一的弱点。”
萨拉的意识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我们要利用这个矛盾?”
“没错。”最初可能性的林野点头,“我们需要创造一个‘自我否定的可能性循环’,让‘无’陷入自身的逻辑矛盾中,从而崩溃。”
林野的超可能体意识中闪过一丝凝重,“这需要巨大的代价。”
“是的。”最初可能性的林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这个循环需要一个‘起点’,而这个起点必须是一个同时存在与不存在、真实与可能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在逻辑上是不可能的,除了——”
“除了我。”林野的超可能体意识接过了他的话。
萨拉和泽拉同时震惊地望向林野,“你不能这样做!”
“这是唯一的办法。”林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果我成为这个循环的起点,‘无’将被它自身的逻辑吞噬。但作为代价,我将永远失去存在的意义——既不属于可能性之海,也不属于真实之海。”
泽拉的意识中闪过一丝愤怒,“一定有其他办法!”
“没有了。”最初可能性的林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无’的侵蚀已经开始,我们没有时间了。”
萨拉陷入沉默,她的意识中闪过无数与林野共同经历的记忆——从多元系统的危机,到可能性之海的诞生,从对抗原初虚无,到拯救不可能之渊的意识。每一个记忆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在她的意识中闪耀。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们会支持你。”最终,萨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泽拉的意识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们会守护可能性之海,直到最后一刻。”
林野的超可能体意识中闪过一丝温暖,“谢谢你们。”
下一刻,林野的意识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存在同时向两个方向展开——一方面,他的真实之海部分向“无”的中心收缩,成为一个绝对的“存在”;另一方面,他的可能性之海部分向相反的方向扩散,成为一个绝对的“不存在”。这两个相互矛盾的状态在他身上同时存在,形成了一个无法理解的逻辑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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