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厅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燕娘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上。她闭着眼,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脸色白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咄苾第一个冲过来,抓住燕娘的肩膀:“你说什么?什么换血丹?什么死?”
他的声音发颤,那双惯常凶狠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惊恐。
燕娘睁开眼,看着他,轻轻笑了:“三王子,你这般担心我作甚?我不过是个细作,一个该死之人。”
“我不准你死!”咄苾低吼,“你听到没有?我不准!”
他手忙脚乱地去翻燕娘的衣襟,果然找到一个青瓷小瓶。瓶身冰凉,里面只有一枚赤红色的药丸。
“这就是换血丹?”咄苾盯着药丸,眼神挣扎。
“是。”燕娘平静地说,“服下后,一个时辰内,我的血会变得无毒。你们取血开机关,然后立刻带我离开。等药效过了……我体内的蛊毒会全面爆发,但至少你们能活。”
“一定有别的办法!”咄苾转向老道,“道长,你既然是她师伯,肯定知道解法对不对?”
老道沉默良久,叹息道:“燕娘中的是‘子母连心蛊’。母蛊在慕容芷体内,子蛊在她心脏。慕容芷若死,她必死;她若想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愿意用‘移蛊之术’,将子蛊引到自己体内。”老道看着咄苾,“但移蛊之人,需与中蛊者心意相通,且甘愿替死。而且移蛊过程中,两人都会承受噬心之痛,成功率……不足三成。”
心意相通,甘愿替死。
石厅里再次陷入寂静。
咄苾握着药瓶的手,青筋暴起。他看看药丸,又看看燕娘,眼中情绪翻涌——愤怒、挣扎、痛苦,最后化为决绝。
“我替你移蛊。”他说。
“不行!”燕娘猛地睁大眼睛,“你疯了?你会死的!”
“反正我中了同命蛊,慕容芷不死,我也活不长。”咄苾咧嘴一笑,那笑容竟有几分少年气,“倒不如赌一把。赢了,咱俩都能活;输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他说得轻松,但谁都能听出话里的认真。
燕娘看着他,眼泪无声滑落:“你……何必……”
“少废话。”咄苾转向老道,“道长,怎么移蛊?”
老道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可想清楚了?移蛊一旦开始,不能中断。而且即便成功,你体内的同命蛊和子母蛊相互冲突,你可能会……生不如死。”
“我想清楚了。”咄苾盘腿坐下,“来吧。”
老道不再劝说。他让咄苾和燕娘面对面坐下,双掌相抵,又取出银针,在两人心口各刺九针。针孔处渗出黑色血珠,诡异的是,那些血珠竟在半空中连接成线,像蜘蛛网般将两人缠绕。
“闭目凝神,心意相通。”老道沉声道,“想着对方,想着你们最在意的事。”
咄苾闭上眼睛。
他想起了什么?
是草原上驰骋的少年时光?是王庭里勾心斗角的岁月?还是……那个雨夜,他肩头中刀,刺客眼角的泪痣?
燕娘也闭上了眼。
她想起了江南的烟雨,想起了春风阁的琵琶,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雨巷,唐笑笑惊惶却倔强的眼睛。还有……还有这个粗鲁的北戎王子,一次次笨拙的示好,一次次凶巴巴的关心。
黑色的血线开始颤抖,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唐笑笑和姬无夜紧张地看着。老道额角渗出冷汗,显然这术法极耗心神。
突然,燕娘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黑血。几乎同时,咄苾胸口剧烈起伏,脸上血色尽褪。
“稳住!”老道低喝,“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蛊虫正在转移!”
血线抖动得更厉害了,像随时会断裂。石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能听见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唐笑笑握紧姬无夜的手,手心全是汗。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在紧张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终于,血线猛地一颤,化作黑烟消散。
咄苾和燕娘同时喷出一口黑血,向后倒去。
“咄苾!”唐笑笑冲过去扶住他。
姬无夜扶住燕娘。
老道上前把脉,脸色凝重:“蛊……移过去了。但三王子体内的蛊毒太杂,同命蛊和子母蛊正在冲突……”
“他会怎样?”燕娘急问,声音虚弱。
“看造化。”老道摇头,“若能熬过三天,或许能活。但即便活了,也会武功尽失,且终身受蛊毒折磨,每月发作一次,生不如死。”
燕娘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咄苾却笑了,虽然笑得艰难:“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他抬起手,想擦她的眼泪,手却无力落下。
“药……”他看向地上的青瓷瓶,“取血……开机关……带她走……”
话没说完,他已昏了过去。
老道捡起药瓶,倒出那枚赤红药丸,递给燕娘:“现在只有你能救大家了。服下药,取血开机关,我们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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