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关前那场惊天动地的阵法攻防,其胜负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
带着血腥与失败的气味,以最快的速度掠过百余里平原,狠狠撞进了那座被称为“锦官城”的繁华心脏——成都。
起初,只是零星快马带着“军情紧急”的令牌冲入北门,直奔州牧府。
随后,各种或真或假、添油加醋的流言便开始在街巷坊间疯狂滋长、发酵。
“听说了吗?绵竹关前,张都督布下仙阵,都被那昭武军给破了!”
“何止破阵!听说庞统亲自入阵,差点死在里头,昭武军死了好几千精锐!”
“那张都督呢?”
“张都督也受了重伤,吐血退回关内了!绵竹关……怕是守不住了!”
“守不住?那……那接下来不就是……”
“成都!昭武军下一个目标就是成都!”
恐慌,如同无形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座城市。往日车水马龙、商贾云集的街道,骤然冷清了许多。
行人步履匆匆,面带忧色,交谈声也压得极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米店、盐铺前排起了长龙,人们争相抢购囤积,物价一日数涨。
更有不少富户豪门,开始紧闭门户,暗中将金银细软、古董字画装箱,由心腹家丁护送出城,前往南方或西面更偏远的郡县“暂避”。
这座以锦绣、安乐闻名的城池,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战争兵锋的冰冷与残酷。
州牧府内,气氛更是如同冰封。
刘璋瘫坐在锦榻之上,手中捏着那份由张任亲笔书写、字迹因内伤而略显潦草的告急文书,肥胖的身躯不住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文书上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阵破”、“伤亡惨重”、“臣力竭”、“退守关内”、“恐难久持”……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刘璋喃喃自语,脸色苍白如纸,“张任……连张任都挡不住了吗?
涪水关丢了,绵竹关也要丢……接下来,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这成都了?”
他猛地抓住身旁内侍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你说!你说该怎么办?!”
殿内,益州文武官员分立两侧,人人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场决定益州命运走向的激烈争论,轰然爆发。
“主公!”一名面容清癯、身着儒袍的老臣率先出列,正是从事祭酒谯周。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悲凉与冷静,“事已至此,绵竹关失守恐成定局。
昭武军兵锋正盛,连破我两道天险,其势不可挡。
我益州精锐连遭重创,如今成都虽尚有兵马,然军心惶惶,民心离散,如何能挡虎狼之师?”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为免成都生灵涂炭,百万黎庶遭兵燹之祸,臣……恳请主公,为益州苍生计,罢兵休战,开城……纳降!”
“哗——!”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虽然不少人心中早有此念,但由谯周这等清流名士当众提出,依旧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
“谯周!你放肆!”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别驾黄权须发皆张,大步踏出,手指几乎要戳到谯周脸上,眼中喷薄着怒火与悲愤。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主公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强敌压境,正当上下同心,死战保土!你竟敢妄言投降,摇动军心,该当何罪?!”
他猛地转身,对刘璋重重一揖,声音铿锵如铁:“主公!万万不可听信此等妄言!
成都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尚有带甲数万!只要主公下定决心,效仿当年公孙述故事,据城死守,同时急令张都督固守绵竹,拖延敌军!
再立刻征发全城青壮,配发武器,协同守城!另遣使星夜前往荆州或汉中求援!
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岂能不战而降,将先主基业,拱手让于逆贼?!”
“黄别驾所言,才是正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部分武将和硬骨文臣纷纷出声附和,群情激昂。
然而,投降派亦不甘示弱。
“黄公衡!你这是要置全城百姓于死地吗?!”另一名官员厉声反驳。
“昭武军战力如何,尔等难道不知?刘昭、庞统、郭嘉、甘宁……哪一个不是当世枭雄猛将?
连张都督都连番败绩,凭成都这些久疏战阵的兵马和临时征发的百姓,如何能守?
届时城破,玉石俱焚,这千古罪责,你黄权担待得起吗?!”
“是啊主公!昭武将军亦是大汉宗亲,若肯归附,或可保全身家性命,乃至富贵……”
“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啊!”
双方唇枪舌剑,互相攻讦,殿内乱成一团。
支持抵抗的,多是与刘璋关系紧密的东州旧部或部分忠直之士;
主张投降的,则多为益州本土士族代表,他们更在乎家族存续和地方安宁,对刘璋的统治本就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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