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微熹,白府门前石阶还沾染着未干的露水。
白岳轼整理着衣袖,正欲出门办理公务,甫一抬头,便瞧见了一道绝不想在此刻看到的窈窕身影——贺兰辞。
她一改往日妩媚妖娆的装扮,穿着一身略显利落的绛紫色衣裙,却依旧难掩倾城之色,正笑吟吟地倚在门边的石狮旁,仿佛等候多时。
白岳轼脚步一顿,脸上瞬间写满了不自在,眼神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难掩尴尬:“贺…贺姑娘?你怎么这一大早就过来了?寻白某可是有要事?”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位鬼族花魁的热情直白,他实在是消受不起。
贺兰辞原本笑靥如花,待他走近,秀挺的鼻子却几不可察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容倏地收敛,柳眉蹙起,一双美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醋意和审视,目光锐利地仿佛要将他看穿。
“兰辞思来想去,”她开口,声音依旧娇媚,却带上了一丝冷意,“觉得十分有必要伴随公子左右,贴身保护公子的安全。”她特意加重了“贴身”二字。
白岳轼被她这直白的目光和话语弄得头皮发麻,尴尬地咽了咽口水,心中已然明了她的反常所为何来。
定是府中多了个陌生“男子”的消息,那不加遮掩的妖气被她发现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多谢贺姑娘好意,白某心领了。只是…府中那位,只是个身世可怜、受了重伤的孩子罢了,姑娘万莫误会,也…也不要为难他。”他试图淡化月离的存在,语气带着恳求。
“哦?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贺兰辞眉梢一挑,故意高高扬起嘴角,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冷冽,“那兰辞更是要亲眼见过,方能放心啊!”
话音未落,她竟不再给白岳轼阻拦的机会,冷哼一声,裙摆一旋,便带着一阵香风,径直气冲冲地迈入了白府大门,步伐快得让白岳轼根本来不及反应。
“贺姑娘!且慢!贺…”白岳轼急忙追赶,却只能看着那绛紫色的背影飞快地穿过庭院,直冲客房方向而去。他心中暗道不妙,只得提步急追。
客房内,月离正捧着药碗,小口小口地喝着那苦涩的汤药。
房门被“哐”一声毫不客气地推开,吓了他一跳。
他抬起头,只见一位容貌绝美、却满面寒霜、怒气冲冲的女子闯了进来,一双美目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月离下意识地放慢了喝药的动作,一双清澈的绿色眼眸怯生生地望向贺兰辞,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和无措。
他本就肤色白皙,此刻因受伤更显脆弱,被贺兰辞这般强势的气场一压,更是显得可怜兮兮。
贺兰辞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如刀,尤其在看到他身上属于白岳轼的宽大外袍和那张过分漂亮稚嫩的脸蛋时,眼中的醋火更盛。
“你!”她伸出纤纤玉指,几乎要戳到月离鼻尖上,声音冷厉,“藏在白公子身边,究竟有何目的?最好给本姑娘老老实实说清楚!”
话语间,一丝极淡的鬼气弥漫开来,带着无形的威压。
月离被她吓得手一抖,药碗险些脱手。他连忙将碗放下,身体向后缩了缩,声音细弱蚊蚋,带着颤音:“我…我没有目的…月离只是…只是幸得白公子心善救济,才会暂时留在此处养伤…真的并无他意…”
“救济?”
贺兰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嗤两声,步步逼近,“你好歹也是个修炼成精的妖族,道行虽浅薄不堪,也不至于沦落到需要一个凡人书生来救济的地步吧?你这套说辞,骗骗白公子那般善良心软的人也就罢了,想瞒过本姑娘?”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讥诮,“你若非别有用心,那可真算是白瞎了本姑娘这几万年的道行!”
强大的压迫感让月离脸色更加苍白,他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绿色眼眸中水光氤氲,急急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词汇匮乏,翻来覆去只是否认,更显得底气不足。
“我警告你!”贺兰辞俯下身,几乎与他脸贴脸,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愈发危险,“白公子,是本姑娘看上的人!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动不得,也碰不得!从今日起,本姑娘便住进这白府了!”
她直起身,环抱双臂,宣布道,“量你一个区区几百年道行的小青蛇,也休想在本姑娘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伤他分毫!”
月离被她话中的狠厉和强大的气场震慑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哀求般的急切:“我对白公子真的并无恶意!天地可鉴!待我伤势稍好,能自行行动了,便立刻离开,绝不会再叨扰白府任何人!”
“放心——”贺兰辞拖长了语调,语气古怪,她自顾自地在月离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有本姑娘‘精心照料’在此,定会让你…好得、特别、快。”她一字一顿,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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